一年后——
清明时节。
烟雨蒙蒙中,山清水秀,一切似迷蒙在淡淡的雾霭之中。
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雨帘中,细细密密的斜雨洒在她身上,溅开,却不凉。此女子二十岁上下,清秀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分外动人,似闪耀着粲然的光辉。
“渝心,我们走。”雨帘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白衣飘渺,身姿挺拔,淡漠若无人的脸上淡淡的没有半点情绪。
“好,师傅。”被唤作渝心的女子应声,将手中的陶罐递给面前的阿婆,笑着道:“阿婆,你记得要按时敷药,不然眼睛好不了的。”
“大善人,你们对老婆子的大恩大德,叫我如何偿还哟c”面前头发花白了的阿婆感激地说道,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佩递给渝心:“姑娘,这个玉佩是老婆子的传家之玉,老婆子一生无依无靠,儿女都早死,这个玉佩也不能给带到土里去啊,你就收下吧。”
“师傅。”女子小声轻唤,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收下吧。”男子琉璃般的眼眸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撑起一把油纸伞。
“嗯。谢谢阿婆。”渝心道了谢:“我们走了。”
渝心和白衣男子的身影没入雨帘中,渐渐消失不见。
渝心的脚步轻快而雀跃c
“渝心,你真的忘怀了么?”白衣男子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
脚步怔住,绣鞋忽然迈不得步子。
一年前,他发现她时,几个绿林大盗正要强暴她。
那时候,她衣衫褴褛,身体娇弱不堪,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最重要的时,她刚刚小产。
如此华丽的马车突兀的停在林子里面,唯一的车夫被乱刀砍死。若不是他采药恰逢经过,她,怕是早已被玷污了清白。
眼帘闪了闪,渝心微微一笑,却说不出半个字。
“夏非寒大病,我不能不去。渝心,那么你呢?”白衣男子不给她停顿的机会,又问道。
指尖一点点变凉,小脸蓦地一白,喉间似被哽住。
不错,此人正是洛川,白衣飘渺的药师,医术高明的洛川。
“师傅”渝心喃喃地喊了一声,小脸有些迷茫。
“也许是他伤你太深”洛川淡淡地叹息一声,轻轻扯了扯嘴角:“多去看看杨婆婆,我一个人去皇宫。”
渝心踌躇半晌,点了点头。
“师傅什么时候去?”她想了想,又问道。
“明日一早,夏非寒的病似乎有变,经不起拖c”洛川扬眉,目光不动声色地自她脸上掠过,手中的油纸伞往她那边偏了偏,雨水便顺着倾斜的伞面滑落,溅开水花。
心,还是会痛。
渝心握紧了双拳,秀发滑落,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夜。
灯火昏暗的房间内。
渝心缓缓褪下衣衫,露出了背部一大块肌肤。只见雪白无暇的肌肤上,赫然多了一块巴掌大的伤疤!
就着铜镜,渝心纤细手指透过削肩,轻轻抚上右肩上那块伤疤,思绪不自觉地飘远。
那夜,火光冲天的凤鸾殿,不平静了。
就在她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尹清浅忽然从天而降,将她救了出来,千钧一发的关头,桃花般妖娆的眸子灼灼地望着她,然后问她:“七七,你要离开么?永远地离开,离开皇宫,离开夏非寒?”
意识渐渐抽离,她只能用力地点头。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她已身处一辆华丽的马车之中,身边坐着尹清浅。
“清浅”
尹清浅的脸上滑过一丝喜悦:“小七,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