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这么不珍惜粮食?”一个略显严厉中年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那语气里透着几许惋惜和怒意。
黄小姐正在气头上,也顾不上看一眼外面说话的是谁,张口就冲着门外怒道:“又是谁在那里多管闲事,是本小姐丢的又怎么样?本小姐就是喜欢如此,凭你是谁,凭什么敢管本小姐的闲事?”
这黄小姐自小在家就是被父母百般骄纵,家里的丫头婆子没有一个不怕她的。平日里只要有半点不合她心意的,不是伸手打人就是张口骂人。虽说被选为采女后,她母亲也跟她反复交代过,这宫里比不得家里,让她进了宫后一定要懂得收敛脾气。只是这性格长年累月的养成,一时之间哪是那么好改的。
今日她被聂晓蝶从头到尾一番戏弄,心里怒火正炽,如今这钟粹宫里除了今日才入住的采女便是宫女和嬷嬷,她仗着自己采女的身份,有些肆无忌惮,才不管外面说话的是谁。
屋里剩下的三人一起朝屋外看去,刚才还满院子看热闹的采女们如今却都规规矩矩的挨排站了,低眉敛目,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都做出柔顺乖巧的样子。那些宫女和嬷嬷在院子里更是跪了一地。
门外几步远处站了七八个女人,领头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美妇,她身着暗红色锦缎织金绣凤的宫装华服,左侧发髻斜插了一朵巴掌大的蝉翼堆纱牡丹绢花,堆云髻正中佩戴了一支金如意展翅凤凰流苏簪。浑身上下虽不见珠光宝气,但眉宇间一股天然的华贵之气,让她看上去气度非凡。如今她面上正带了几分怒气,显然刚才那话是从她口中所出。
她身旁躬身而立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官,看服饰倒是与今日给采女验身的夏尚宫有些相似。身后跟了两个四五十岁的嬷嬷并四个粉衣宫女。
应采月心中一动,谁都知道这举国上下,除了圣上和娘娘才可以穿龙着凤,其他女子是绝对不能穿绣着凤凰图案的衣服的,不然便是以下犯上的罪责。再斜眼偷看萦素和聂晓蝶震惊的神色,便知她们两人也跟自己一样,已是猜出了分。
那女官原本没得主人示意,倒也不敢贸然开口。谁知这屋子里的人竟是如此不懂规矩,也不看是谁,便敢张口顶撞。此时她若再不出声,难不成却让主人自己出声不成。
想到这,她忙上前一步冲着屋里人呵斥道:“屋里都是谁在伺候,如此不懂规矩,还不赶紧出来拜见皇后娘娘。”
这屋里的宫女和嬷嬷刚才见几位采女吵架,依照她们身份自是不敢上前开口劝解,便都束了手低着头立在屋里一个角落处战战兢兢的候着,刚才没敢抬头看门外之人,不过是只听到一个声音而已。如今听说是皇后娘娘亲临,具是吓的面色苍白,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躬身跑出屋去,沿着门口跪了一排,哆哆嗦嗦的在那里磕头。
除了一脸惊愕愣在那里的黄小姐,萦素三人确认了来人身份后,均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忙将脸上表情都尽数收敛了,低头从屋里鱼贯而出,随着那帮宫女在地上跪了,她们如今还没来及学习宫里的礼仪,不过多少也懂得些规矩,知道宫里圣上要称万岁,娘娘要称千岁的。三人便异口同声的拜见了皇后娘娘,口中三呼了千岁。
皇后眉色间一股怒气未消,也不令地上跪着的众人起身,她丢给身旁的女官一个冷冷的眼神,自己却懒得再开口。
那女官却是宫里派下来教导这些新入宫采女礼仪的训育尚宫,原本说好了今日给这些小主们半日休息的时间,她明早过来再开始教习。谁想这半日里就出了这档子事,真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这宫里原本已是多年没有召过采女入宫,谁料皇后娘娘今日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先睹为快。她令人传了训育尚宫跟在身边,也不叫人先来此处通报,只跟尚宫说走马观花的看一遭就走。原意无非是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