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的蓝天下一溜红砖碧瓦的宫墙,此处比起城门那边的街道宽敞不少,宫门口自是没有商铺,倒是留有一大片铺着青石板的空地,以便进出宫门的车马轿子可以在此驻留。
在她们之前下车的那些采女显然已经坐到了轿子里,不远处几抬红色轻便的宫轿正朝着御河桥那边而去,过了桥能看到一个三门洞的宫门,一高两矮,中间那扇高的宫门如今还紧闭着,只开了一侧的偏门以供出入。
她跟聂晓蝶今日坐的是车队中最后一辆马车,马车旁边候着两顶一模一样红色的小轿。
“小姐,请快一些吧,其他小姐都已经快进宫门了。”那婆子抛下萦素,皱了眉又去催还在车上没下来的聂晓蝶。
不远处围观的百姓原本都是想一睹采女的姿容,无奈从车上下来的众女子都是用纱遮了面的,后来每下来一个那群好事之徒就在那里唏嘘起哄,宫里的禁卫军虽是在车队周围守着,但那些人终究就是图个口舌之快,只要不越过绳索阻拦的界限,禁卫军也不会去驱赶他们。
围观的人见采女们陆续进了宫门,料是没有什么看头了,大多数人便想着散去。
聂晓蝶在车里一通手忙脚乱,本来车里就闷热,听外面婆子叠声催她又有些着急,一番折腾斗笠没有带好却弄出一身汗来。如今那斗笠也不知道挂住她头发哪处,任她怎么弄摘也摘不下来带也带不上,听车外婆子又是连声催促,她索性也不弄了,直接用手按住斗笠就要下车。
到了车门边,见那婆子一手掀着车帘,一手伸着要扶她的意思,她一时忘了自己斗笠没有带好,全靠手持着的,等到手松开斗笠去抓那婆子的胳膊时,一阵无名风袭来,顿时将她头上的斗笠吹跑了。一时间,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愣在那里,那婆子倒是反应的快,忙松了她的手跑着去追那被风吹跑的斗笠去了。
只听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号,又有人喊叫一声,说是见到采女真容了,原本已经散的七七八八的人群又蜂拥一般的涌了回来,那些守在绳索之前的士兵忙用戟去赶,这才将那帮人控制在绳索范围之外。
晓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愣在那里,偏偏萦素刚才已经坐进了轿子中,眼下也没个人帮衬。她懊恼的顿了顿脚,只好反身回到车厢中,坐等那婆子把斗笠捡回来再说。
谁知道那看热闹的人群中,却有一个杂耍卖艺的男人混在其中。之前他用铁链子锁了一起卖艺的猴子,一手牵着,让那猴子坐在他肩膀上,一人一猴凑在人群中看热闹。刚才见大伙都准备散了,他也是回身准备朝集市那边继续卖艺去。后来听人一咋呼,便也又挤回去看。没想到他肩上那猴子因人群中发出的起哄的口哨声而受了惊吓,再加上主人刚才不留神,拉在手中的铁链子不知道怎么就松了,那猴子一个蹬腿,从他肩上跃了出去,踩着看热闹的人的肩膀,蹦跳着朝着禁区而去。
若是一个人冲进禁区,那些士兵自是会上前阻拦,只是谁也没料到会有这般情况发生,那些维持秩序的士兵互相看了几眼,皆是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当如何处置。不过也正是他们这一愣神的功夫,那猴子已是窜出去老远。
那卖艺的见猴子跑了,他可是靠着那猴子卖艺讨钱吃饭,心下如何不急,口中忙大声喊那猴子回来。那猴子好容易摆脱约束,如何肯听他的,他越是喊,那猴子越是往前急窜。一时慌不择路,竟是朝着聂晓蝶所在的马车而去。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马眼看人高。那马远远的看见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朝着自己蹿来,在它眼里,那猴子远比它真实的大小要大很多,况且猴子又都是天生一副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狰狞表情,那马受惊之下,长嘶一声,竟是将两只前腿都立了起来。
聂晓蝶在车厢中正百无聊赖的等那婆子把斗笠捡回来,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