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是在多年以前过世的！”戴明远忽然开口，悠悠的说。

    云霓一怔，片刻之后，才恍然明白。可是，她能说什么呢？遗憾？还是哀伤？索xg，她走近酒柜，说：“那么，我给你倒酒！喝一点儿，消去你的悲伤！”

    伸手打开壁灯，拿过一瓶p一rt酒和两只杯子，一转身，走到桌边，放下，把酒倒好，拿起一只杯子，往前一举，她径自喝了一大口。

    “可是——”戴明远没有去理云霓，依旧看着远方，说：“我并不感到悲伤啊！甚至——”一转身，坐进摇椅，有些颓废，消沉，说：“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儿！”

    云霓端起酒杯，走近戴明远，屈膝跪坐在地毯上，抬手搭住戴明远的膝盖，说：“可是，你看上去很难过啊！”

    戴明远接过酒杯，晃了一下，举起，喝了一口，说：“我们是知青，她十八岁嫁给我，后来，返城，我去特区打拼——”

    忽然的，云霓一笑，可又叹息，截过话茬，说：“从此一别，郎心似海，妾心成灰，是吗？”

    “那是瞎说！”戴明远伸手，抚过　云霓的长发，说：“那时，我一心只想着挣钱养家，让她吃饱饭！至于其他的，我顾不上，也不去想！直到接到我妈的信，说我已经当爹了！”

    云霓默然，双眸低垂。初次听到戴明远说他的家，还有妻儿，各种滋味纠合在一起，实在让她难以去分辨。

    戴明远似乎看出什么，苦笑，说：“那时，我倒也谈不上什么有多高兴，反倒是吓了一跳！”

    “然后呢？”云霓仰起头，双眸盯住戴明远。

    “然后是，我去银行金融管理处办事儿，看到一份内部文件，说有一期国库券即将上市。回来以后，我就赶紧去黑市买进，当时，才75元，一上市，就暴增到104元！回到家——”戴明远笑了一下，十分的开心。“我儿子叫戴硕，已经会走路和说话了！”

    云霓低头，一算。戴硕，她想，也该有十七岁，比妹妹还要大呢，不觉有些感伤。

    可是，戴明远并没有去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一晃多年，我在外奔命，即便回家，见到她，也无话可说！她呢，从来也不问我。戴硕中学毕业以后，去beijg读书。她一个人在老家留守，如果，没有电话联系，我甚至几乎把她给忘记！”

    云霓有些怅然，双眸悠悠的一转，瞥向一边。如果没有一个贤良的娇妻，她想，也定然无法衬托出老公的伟岸。而且，她知道，母亲也曾经尝试过，可惜，她注定会失败；只是所幸，自己不会去重蹈她的覆辙了！

    戴明远再次沉默。不过，云霓还是猜出。后来，他的娇妻生病，静静地死去，始终没有给他添一点儿的麻烦。就像什么呢，云霓想，一朵野花，独自开放和凋零渐渐地，她感到一些悲凉，和怅惘，也终于明白戴明远在为什么会而寥落。

    不错，她是他的娇妻。可是，他不爱她，自然无法去为她悲伤。可是，无论悲喜，她又在无条件的，为他守候着，也许，在世上，还是唯一的一个。她走了，自然也不会再有其他人。

    两人静静地呆着，过了一会儿。戴明远伸手，扶起云霓，说：“晚了，去睡吧！”

    云霓站起身，手指紧扣戴明远的，死也不放开。

    戴明远一怔，笑了一下，说：“我没事儿！”

    “可是，我有事！”云霓踮起脚跟，倔强的看了一眼戴明远，红唇贴近戴明远的耳畔，低低地说：“我想要你陪着我！”

    戴明远缄默片刻，低柔的说：“好！”

    两人走到床边，并排躺下，头相依，指相扣。同样的孤独，相似的寂寞，让他们的心xg渐渐相同，就连言语，在他们看，都似乎已经不再必要了！

    张开双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