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过,她与殷玉罗还有这么一天,还是她主动邀他而来的一天。
共同临桌而坐,共同秉烛品茗。
世事难料,这句话果真有理。
殷玉罗深夜子时准时赴约,悄悄入的古绣坊,悄悄入五楼她的寝居。
坐下之后,坐在他对桌的她清清淡淡,仍铁具覆面,看着他却不言语。
这样的气氛很是奇怪,然她未开口,他莫名地也不想打破这样的气氛。
她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他,一杯她送至唇边沾了沾,温热正好,可她明白只需过一会,这杯茶便会凉掉,不能喝了。
如同过去的一切牵扯,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从今往后,她与他即便有所牵扯,那也是代表皇族与代表李家的他与她。
他想要皇位,她会帮他。
而她想要复仇,他也决阻不了她。
她见他只是接过茶杯,却未有喝的意思,轻飘飘地提醒道:“王爷这会不喝,待会茶凉了可就难喝了。”
他点头赞同道:“姑娘说得对,这没盖子的杯就是容易茶凉。”
说着,他喝了一口。
许是茶杯小的干系,竟是差点就见底了。
她再为他添满:“这是自然,有蔽护与没蔽护自是不同的结果。”
提了提眉头,他觉得她话里有话,就好像是在说有皇族蔽护的他与生为草根的她一般,他闻出几分嫉世愤俗的味道。
他道:“姑娘可还记得本王送与姑娘的石牌?有何事姑娘可随时随地来寻本王,本王能帮姑娘之处定当尽力。”
但其实他是误解了她,她虽感悟皇权的可怕与可憎,可她还未山穷水尽到要嫉世愤俗的地步。
她弯起唇畔:“王爷如此盛情,小女似乎没有不承的道理。”
他薄唇微抿,知她是答应站在他这一边了,心里愉悦不觉笑了起来。
虽只是浅浅一笑,却足以让李闲姬微愣了眼。
她眼里因他的笑而一愣,并未逃过他的眼。
见她如此,他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衬得俊美的脸庞在烛火下越发让人脸红心跳。
可惜,她并非一般人。
都说美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这美王爷一笑便直晃了她的眼。
幸好,这还晃不了她的心。
终归,她的心是被他伤害过的。
虽然他并未可知,可她却是再清清楚楚不过!
她眼底微微变冷,他看着心忽地突了一下。
笑仍笑着,可只有他自已知道,自已的心似是忽然被圆润的石子划了一下,这一下不见得有多震憾,可痕迹却是留下了。
这痕迹至少让他明白了她不是往常那些见过他便倾慕于他的一般女子!
甚至,她对他并未有一丝好感。
既如此,她答应了站于他这一边,那她便有她的目的。
自小便知道凡是接近他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目的,当有了要她站在他这一边的想法时,他便有了她也有她的目的而答应他的准备。
然此时此刻,真明白过来,真意识到她对他并无好感之时,他的心里竟有一层不知名的迷雾迅速笼罩了起来。
收起笑,他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地说道:“姑娘既决定了站在本王这一边,那便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了。姑娘可以摘下面具让本王一睹芳容了吧?”
听到这话,李闲姬其实很想笑。
怎么人人都想摘了她的面具?是真的好奇她长什么样子还是想在日后灭她口时好有个依照?
她道:“人的面具岂只一个?小女这脸上的黑铁面具并不碍事,真正碍事的是人的心。人心之上覆了几层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