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注定十分燥热。也许北方的天气不如南方那样,一出门就有眩晕的感觉,但北方人习惯温爽,没事的时候大多爱在树荫下乘凉c调侃,此时大地仿佛令人有种干裂般的恍惚,总觉得一不留神人就会顺着地缝沉陷下去而无影踪。入夜,蚊蝇竞相欢唱,让人浑身痒痒的c湿漉漉的,无法入睡。
位于祖国北方的东辽省省会奉市,那年,又逢一年的暑期,对于参加高考的c中考的学生意味着短暂的放松,大学甚至更高等学府的毕业生意味着即将面向社会,走入人生的第一个岗位——工作。何倚溪也不例外。那个年代国家讲求分配,当然名牌大学毕业生选择余地更大一些。何倚溪就读于京城的一所名牌大学文科专业,他就面临着多重选择,政府机关c金融事业c部队等多家均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多少也令他陷入选择的误区。他的家在奉市,父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事业近40岁才有了他,而他毕业的时候,父母已白发苍苍,虽然二老均有生活保障,但他始终在想,父母含辛茹苦一辈子了,也该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回报的时候了。选择高收入的职业不是当时那个年代的主流,稳定的收入也许才是父一辈永恒的忠告。他的性格也许与众不同,先天愿意接受挑战,这一点并没有遗传他父母的因子,过那种安于现状c小富即安的生活,每每一想到这里,就令他多少有些不安。而在那一夜,他真的有些失眠了。
大概在一个多星期以前,系主任找到了他,一番例行公事的谈话之后,就引入了正题,认为他是他所带过的学生中为数不多的优秀者,有时服从比选择更重要些,语重心长地劝告他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给自己加的担子要更重一些,要敢为人先,勇于挑战自己的极限,多做一些对国家和人民有意义的事情,这样才不至于空活一生。同时告诉他,你的未来也许会在默默无闻中度过,但你的事业c你的功绩必将会受到后人所敬仰。并嘱咐他认真考虑一下,慎重地做出抉择。出门后,系主任的一席话似乎在向何倚溪传递着某种信息,某种强烈的暗示,一种似迷茫又举足轻重之感,至少令他感觉到,他的未来已不再属于他,而专属于国家,是沿着某种组织上已经铺就好的道路轨迹去前进,为着一种更加神圣的事业而奋斗终身。一个多星期后的一天,系主任再次找到他,边走边询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他做出了愿意服从的决定。从系主任的背影中,他仿佛看到了他满意的微笑。
在系主任的办公室里,长沙发上,端坐着两个人,一脸严肃,透着刚毅和精明,系主任向何倚溪介绍这两名同志,他们是来自东辽省奉市政府机关的,主要从事涉外工作,但不同于外事c外贸等行业的工作,更具体点说就是做涉外人事工作的。介绍仅此而已。而直觉告诉何倚溪,他的未来去向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政府部门个众所周知的行业,而是一个神秘莫测的职业,这项职业更多的是需要悟性和独立。此情此景,他知道哪些该问,哪些该答,哪些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甚至他压根就没想问那个单位究竟全称叫什么。通过简单的交流c询问和对答式的谈话,至少从最后来者中的那个年长者的话里,可以听出他们对自己还是满意的。年长者说,你的决定不是在暂时,至少在若干年后,证明你的选择的唯一正确的,自豪将伴随你的一生。最终做出决定后,及时通知我们。
那一夜,地上漫步徘徊,床上辗转反侧,甚至连蚊蝇都无法忍耐他的躁动而悄然离场,天蒙蒙亮了。他快步走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子,奋力向外一呼,随着全身体内浊气的离去,伴随一股清新空气的涌入心田,脑c心c肺顿感通透,外面的阳光是那样的和谐美好,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是该作出最后决定的时候了。
早上,当人流开始在校园里涌动的时候,一切吵杂声都仿佛被何倚溪的异常冷静所淹没,此时,他的内心像他冷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