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再度回复了平静。
她不知道房内有几个人,下意识地唤道:“奶娘?”
孙奶娘忙走到她身旁,道:“小姐,我在。”
她想了想,又补了句:“房内没有其他人了,小姐可以放松些。”
乐芷容闻言,果然放松下来。
明明没有做什么,偏偏全身都酸痛得紧,像是刚跑完八百米,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她虽累,却也不好太随意,只伸直了两条腿,捏了捏自己的肩膀。
孙奶娘道:“小姐忍着点,还要等上好一会呢。”
乐芷容嗯了一声,小做调整之后,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新房大概是在一处独立的院子里,外面静悄悄的,听不到什么喧嚣的声响,她看着红盖头下的光线变化,孙奶娘还在一旁给她讲些注意事项,她一一应了,眼皮却一阵重似一阵。
迷迷糊糊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奶娘忽然小声提醒道:“小姐,姑爷来了。”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
门外果然传来响动,梅兰竹菊四个丫头守在外面门口,齐刷刷地喊了声:“三皇子”,她只听到一声“嗯”,门就被人推开了。
乐芷容没来由地紧张起来。比方才在外面被他抱在怀中时更紧张。
她前世虽长大十八岁,比这个身体要年长三岁,但男女之事于她而言全然陌生,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再加上方才孙奶娘又说了不少新房之中的事,她脸色慢慢地红了起来。
紧张之中,也没能听清那能说会道的喜婆又说了些什么规矩,她如同一个傀儡娃娃一般悉数配合,最后,一双绣着云纹的男式靴子停在了眼前。
紧接着,一杆细细的秤出现在眼前。乐芷容下意识地低了头,穆丞轻轻一挑,那红盖头飘然落地,露出底下千娇百媚的一张脸。
乐芷容再听不见其他声响。
身边的床铺微微陷了下去。
她正是紧张得无以复加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几声咳嗽声。
乐芷容一愣,这才发现房内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只剩她二人。
她脑中蓦然冒出那句评价:“终日抱着药罐过活”
她思忖着该说些什么,可是方才孙奶娘说的那些,此刻她竟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就这么干坐着,那醇厚的嗓音再度想起来,这回,却是带了几分歉意。
“娘子,为夫身体欠佳已久,今日怕是难行房事。娘子累了一日了,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带你进宫面圣。”
乐芷容讶异地抬头,她这才看清穆丞的面容,长得倒是器宇轩昂,只是脸色有些白。他正忙着脱衣服,待脱剩下里面的红色中衣,他看也不看她,径自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床褥,在地上铺了,背着她就躺下了。
乐芷容傻了眼。
这算什么,新婚之夜就分床睡?
她混沌了一日的脑子慢慢归位,看着穆丞露在外面的黑色发丝,心中的疑惑渐渐生了起来。
传闻三皇子是最不得宠的皇子,是以无高堂可拜,她理解。
传闻三皇子旧病缠身,终日抱着药罐子过活,她也可以理解,但方才短暂的相处,她却觉出了些奇怪的地方。
大婚本是喜事,但观穆丞之面相,并无半分喜意。从一开始入了房门,挑了盖头,到送走喜婆等一干人等,他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
她自认,这张脸绝对是美的,莫非男女的审美观差异这么大,自己这张脸偏偏不得这三皇子的赏识?
不,不对。
她并不信什么柳下惠,更何况,自己如今与他是夫妻,他根本不需如此。
除非他得的是传染病,怕传染与她。乐芷容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