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那以后,我们就一直在为我做着准备,按哈里的话来说,让我“摆正方向”。我这个头脑发热、人工培育出来的青年巴不得立刻开始我那幸福的事业,可哈里让我不要着急,因为哈里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我会小心的。”我说。
“可这还不够,”他说,“德克斯特,干什么都得有规矩,而且必须有规矩。正是这一点让你与众不同。”
“与人打成一片,”我说,“活要做的干净彻底,不冒险行事,嗯……”
哈里摇摇头。“更重要的是,你再动手前必须确信这个人真的是罪大恶极。我都说不清究竟有多少次我知道一个人有罪却仍然只能放他一马。让那狗杂种望着你,冲着你假笑,你和他心里都清楚,可你还得为他开门,让他出去……”他咬紧牙关,一只拳头砸在野餐桌上。“虽说没有必要,可是……你必须有确凿证据,一定得有,德克斯特。即使有十足的把握……”他举起一只手,掌心对着我,“你也必须有证据。谢天谢地,这种证据不必出现在法庭上。”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否则你什么也干不成。可你需要证据,德克斯特。这时最重要的一点。”他用指关节轻轻敲着桌子。“你得有证据,而且即使是这样……”
他一反常态地停了下来,我等待着,知道他要说的话难以启齿。“有时候,即使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即使他们真的罪有应得,你还得放他们一马。比方说,他们可能太……太显眼。如果会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你也只能放手。”
像往常一样,哈里总是能给我答案。每当我无法肯定时,总能听到哈里在我耳边轻声细语。虽说我可以肯定,但我没有证据证明多克斯除了脾气暴戾、行事诡秘外还有其他恶行,而将一名警察大卸八块必然会在这座城市里引起公愤。在拉戈塔警探最近遭遇不测之后,如果又有警察遇害,警方的高层必然会高度重视。
哪怕在有必要解决掉多克斯,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我只要将目光转向窗外,就能看到那辆褐紫色的福特金牛停在树下。我一筹莫展,只能希望其他解决办法自己出现比方说,一架钢琴砸在他的脑袋上。遗憾的是,我现在只能希望幸运之星能落在我的头上。
但是对于可怜而失望的德克斯特而言,今晚没有幸运之星,迈阿密地区最近也没有发生过钢琴砸下来的悲剧事件。我待在简陋的家中,气恼地走来走去,每次向窗外张望时,总能看到那辆福特金牛停在马路对面。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仅仅一小时前我还那么兴奋地打着如意算盘。德克斯特能出来玩吗?哎呀,不行,亲爱的黑夜行者。德克斯特现在处于暂停时段。
不过,即使这样被困在自己家中,我还是能干些有意义的事。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也就是我在麦格雷戈游艇上找到的那张纸条,将它抚平,原先粘在纸条的塑胶带上的胶水现在粘到了我的手上。“雷克尔。”外加一个电话号码,足以让我在电脑上查找出来,我只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有了结果。
这是一个手机号码,机主叫斯蒂夫雷克尔,住在椰树区的泰格特尔街。我又进行了反复核查,结果发现这位雷克尔先生是位专业摄影师。当然,这可能纯粹是巧合。我相信这世上有许多名叫雷克尔的摄影师。我翻了一下黄页电话号码簿,发现这位雷克尔先生有自己的专长。他在黄页上登了一则小广告:“记住他们现在的样子。”
雷克尔专门从事儿童摄影。
巧合这种理论恐怕得靠边站了。
黑夜行者动了一下,会意地笑了笑,而我则迫不及待地开始计划,准备去泰格特尔路看一眼。其实那地方离我这里不远,我现在就可以开车过去,然后
然后让多克斯警官盯梢,让他在德克斯特身上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真是太妙了,老伙计。一旦雷克尔某天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