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声,我的脑袋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我又说:“不。”而这一次我是实话实说。“不。不行。不能杀德博拉。”
我哥哥看着我。“太糟糕了,”他说。“我很失望啊。”
刀子掉了下去。
双面法医Ⅰ 尾声
我这个人向来对葬礼很感兴趣,我知道这是一种很有人情味的弱点,但可能只是一种很普通的多愁善感而已。首先,葬礼非常干净,非常整洁,人们全身心地投入到各种精心安排的仪式之中。而这次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一排排身穿蓝色制服的男女警察神情庄重而严肃嗯,彬彬有礼。按照葬礼的规矩鸣qiāng致礼,人们用国旗将死者的尸体裹了起来,各种装饰品琳琅满目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死者表示敬意,一切都是那样得体,那样奇妙。毕竟,这个女人生前是我们中间的一员,曾经跟为数不多的几个杰出人物一起共过事。是保卫美国人民自由和权力的卫士吗?这没关系,她生前是迈阿密市的一名警察,而迈阿密的警察都知道该为自己队伍中的一员筹办何种规格的葬礼。他们在这方面的经验已经很丰富了。
“哦,德博拉。”我叹息着说。我的声音微弱,也知道她是听不见的,但是我似乎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而且应该做得像模像样。
我的心头有一种模糊的希望,希望自己能挤出一点眼泪来,然后擦掉。她生前跟我的关系很密切,而她死得那么出人意料,那么令人惋惜,走了一条警察不该走的路,居然死在一个杀人狂的手上。当时救援人员来得太晚了,等他们找到拉戈塔的时候,一切早已结束。然而,她为人们树立了一个无私、勇敢的榜样,教导人们作为一名警察应该怎样活着,怎样去死。当然,我这是引用别人的话,而且只是原话的大意。这话说得真好,真动人,当然这只是就那些心灵能够受感动的人而言的。可我这种人的心灵是不会受感动的。即便如此,我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知道它很动人,因为这句话很真实。前来参加葬礼的警察身穿干净的蓝色制服,心头藏着无言的勇气,一些平民百姓也在哭泣。我深受感染,不能自制,一个劲地叹着长气。“哦,德博拉。”我叹息着说,这一次声音略微大一点,几乎是有感而发。“亲爱的,亲爱的德博拉啊。”
“别吱声,你这傻帽!”她低声说道,同时用胳膊肘使劲捅了我一下。她穿着这身新外套看上去很可爱她终于从警员变成了警官。在侦破塔米雅米胡同那起谋杀案的时候,她因追踪凶手立了大功,差一点就把凶手逮住了,晋升她为警官已经是最低档次的奖赏了。为了捉拿我可怜的哥哥,警方发出了通缉令,所以他们迟早总是要逮住他的即便他不主动去自首。既然他那样强调亲情的重要xìng,我真的希望他能逍遥法外,而德博拉升了官之后,是会改变立场,迁就我的。她是真心地想原谅我,而且对哈里的智慧已经不再是半信半疑了。她和我也是亲情关系呀,这一点在那个紧急关头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不对?对于她来说,要接受真实的我也不需要一次很大的飞跃,是不是?事情的真相本来就是这个样儿,而且从来如此。
我又叹了一口气。“得了吧,你!”她咬着牙说,同时朝警察队伍的尽头点了点头,这支队伍十分整齐。我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多克斯警官正瞪着我呢。他一直都在盯着我,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我,就在他把一杯土撒在拉戈塔的棺材上时,他的眼睛也还在注视着我。他断定事情的真相决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个样子。我心里很清楚他现在会来找我的麻烦,会像一条猎狗那样追踪我,在来路上看到我的足迹他会用鼻子喷气,在退路上看见我的足迹则会用鼻子吸气,直到追上我,使我走投无路为止。因为他知道我做过的一切,而且还知道我会继续做下去。
我一只手握着妹妹的手,另一只手触摸着口袋里面那块载玻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