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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双脚不停地移动着,脑子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一阵几乎听不见的古怪的声音把我往前猛地一拉,我身体移动的速度超过了双脚,仿佛一股看不见的、强大的力量在拉着我前进,我笨拙地沿着箱子中间崎岖不平的小路朝前走。就在这时又一个更理xìng的声音把我往后一推,对我说在哪里停下来都可以,就是不能在这儿。这个声音叮嘱我快跑,快回家,快逃离这个地方。可是这个声音跟其他的声音一样也是毫无意义的胡说八道。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我往前拉,与此同时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朝后推,我的双脚站立不稳,踉踉跄跄,一下子栽倒在坚硬的石头地面上。我跪在地上,嘴发干,心脏砰砰直跳,我摸了摸身上那件漂亮的保龄球衫,刚才这一跤把衣服摔出了一个小洞。我把手指头伸进小洞里,使劲地抠着。喂,德克斯特,上哪儿去呀?喂,手指先生。我不知道,不过我快到目的地了。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于是我猛地站起身来,双脚还在打颤。我侧耳细听,虽然是睁着眼睛,但还是勉强听清楚了。可是我连腿都迈不动,只能站起来,靠在一个箱子上。看样子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保持清醒的头脑。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在这里诞生了,这个东西就在德克斯特体内最隐秘的藏身之处。在我的记忆中,我平生第一次感到很害怕。这里潜伏着那么多可怕的东西,我不想在这里逗留。可是我得坚持下去,寻找德博拉。一场看不见的拔河比赛正把我的身体撕成两半。我觉得自己成了佛洛伊德心理学中的儿童,我想回家去,想去睡觉。

    但是头顶上月亮在漆黑的夜空发出怒吼,运河上的水在咆哮,就连轻柔的晚风也像一群聚会的女鬼,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强迫我的双脚向前移动。我脑子里回dàng着的歌声,就像一个巨大的金属乐器,催促我继续前行,提醒我怎样挪动双脚,推着我从两排集装箱之间往前走,尽管我的膝盖已经僵硬得不能弯曲了。我的心在狂跳,在呼喊,急促的喘息声也特别大。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感到浑身软绵绵的、虚弱无力、头脑发木就像正常人一样,就像一个身材矮小、无能为力的人。

    我的两条腿像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摇摇晃晃地沿着那条既陌生又熟悉的小道走着,最后我连抬腿的劲都没了,我又像刚才那样,伸出一只手,撑在箱子上。这个集装箱上有一台空调压缩机,机器发出通通的响声。这个声音跟夜晚的各种嘈杂声jiāo织在一起,狠狠地撞击着我的脑袋,我被巨大的噪声震得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就在我的身体靠在箱子上的时候,里面的门慢慢地打开了。

    两盏蓄电池供电的防风灯把箱子里面照得通亮。一张临时手术台紧靠着箱子的后壁,手术台是用几个包装盒搭成的。

    被捆绑在手术台上不能动弹的正是我亲爱的妹妹德博拉。

    双面法医Ⅰ 第二十六章 杀手面对面

    有那么几秒钟我仿佛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呼吸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我妹妹的手臂和腿上绑着一道道长长的、光滑的塑胶带。她下身穿着镶有金色薄片的超短裤,上身是一间过分luǒ露的丝绸衬衫,衬衫上有一根带子系在肚脐上方。她的头发是往后梳的,扎得很紧。眼睛睁得大大的,显得很不自然。。鼻子急促地呼吸着,一根塑胶带横着贴住了她的双唇,然后粘在桌子上,这样她的脑袋就无法动弹了。

    我极力思考着跟她说点什么,但又意识到我的嘴巴太干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于是我只是看着。德博拉也看着我。她的眼神好像在传达很多信息,但是最明显的信息就是恐惧。我也是因为恐惧才站在门口没有动。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眼神,也不知道做何感想。我朝德博拉那边迈出半步,她的身体畏缩着,塑胶带嚓嚓至直响。害怕?那是当然可她是害怕我吗?我到这里来是救她的呀,很可能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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