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那辆冷藏货车找到了。”
她朝我眨了眨眼睛。“货车在哪儿呀?”她说。
“哦,德博拉,”我说。“他们没告诉你?”
她又朝我那个痛的地方戳了一下,这次用的力气更大。“真见他妈的鬼,德克斯特,”她咬着牙说。“火车呢?”
“找到了,德博拉,”我说着,看到她毫不掩饰的激动样子,我感到有点难为情我感到难为情的另一个原因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居然把我一个大老爷们折腾得狼狈不堪。“那个家伙开着一辆冷藏货车,把人头扔了出来。”
她抓住我的手臂,瞪着我。“你他妈的说什么。”她过了好大一会儿说。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天哪!”她说着,两眼瞪着天空,一定是看见了她升官的希望在我头顶的上方飘dàng。她本想继续说下去,就在这时未婚天使抬高嗓门喊叫起来,他的声音压住了室内运动场上嘈杂的喧闹。“探长?”他喊着,远远地望着拉戈塔。这是一种奇异的、下意识的叫声,是一个从不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大声说话的男人给别人勒住了脖子时发出的喊叫。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他的声调一半是惊慌,一半是得意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哦,天哪。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安杰尔,只见他朝那个秃顶的家伙点头打招呼,而那个秃顶家伙正蹲伏在地上小心翼翼、慢慢吞吞地从最上面的那个袋子里往外掏东西。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个秃顶的家伙才笨手笨脚地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竟失手掉在了地下。那玩意儿在冰面上出溜着。他伸手去抓,没抓住,他要去追,却滑到了,跟在那亮亮的闪着光的东西后面一起滑行着,直到一起在护板处停下来。安杰尔的手哆嗦着抓住那个东西,举起来让大家看。整个大楼内顿时一片寂静,这种寂静令人恐慌,令人毛骨悚然,但又是非常的美丽,仿佛一件天才的作品突然在人们的眼前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那是一辆卡车上的后视镜。
双面法医Ⅰ 第十一章 有人认罪了
惊诧引起的寂静只持续了片刻。接着,运动场内响起了唧唧喳喳的嘀咕声,大家紧张地看着,解释着,猜测着。
镜子。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问得好。看到这个东西我虽然感到不安,但一下子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意思。有时候伟大的艺术品就是这样。它打动你的心灵,可你就是说不清楚为什么。是某种意义深邃的象征吗?是某种怪异的信息吗?是痛苦地乞求别人救命,乞求别人理解吗?说不清楚,而我起初还觉得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我只是想全神贯注地听一听。让别人去绞尽脑汁猜测那个东西是怎样到这儿来的。也许,那玩意儿正好掉了,凶手决定把它扔到最方便的垃圾袋里。
不可能,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此刻我也情不自禁地想着这个问题。镜子出现在垃圾袋里有着极其重要的原因的。对于那个家伙来说,这些袋子根本就不是垃圾袋。他把冰球场当做一个高雅的舞台,而表演是他全部行动中一个至关重要的部分。他决不会忽视任何细节。正因为这样,我开始考虑这镜子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不得不相信,尽管他把镜子跟尸体残肢放在一起看上去好像是很随意的举动,但实际上却有着明确的目的。我觉得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源源不断地涌了上来,那就是:凶手这样做是在小心翼翼地传递一个非常隐秘的信息。
这个信息是传递给我的吗?
如果不是传递给我的,那又是给谁的呢?这一举动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要告诉世人:瞧瞧我是什么;瞧瞧我们大家都是什么;瞧瞧这事儿我是怎么干的。来自那辆卡车的这面镜子不应该是这个表述的一部分。肢解尸体,放干血液这么做既是必要的,也是很高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