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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西脉,深谷密林,砖石小屋。
“嗖!”
一声锐响,一道紫色毫光自半空之中由远而近飞shè而来。
紫光落在砖石小屋门前的空地之上,光芒散去,从中现出一位老者身形。但见那老者身段瘦削,却十分挺拔,其人身着一袭青紫衣衫,面上皱纹横生,一头银发飘飘,虽似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感,却又有遮掩不住的风尘之色。那老者落地之后,也不停顿,而是径直步入身前的砖石小屋之中。
屋内,万正阳早就察觉到有高手到来,便端坐在桌前等候来人。尽管有所准备,看见那老者步入屋内,万正阳仍是大吃一惊,霍地站起身来。而对面的紫衣老者,也是许久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半晌,万正阳却似终于回过神来,颤声道:“杜兄!”
“万兄!”那杜姓老者沧桑的面容之上,此时亦流露出万分的激动,他猛然踏前一步,与对面万正阳,紧握双手!
四手jiāo握,方觉年华已老。
故友重逢,悠悠数十年岁月转眼已逝。
青丝转白,昔日英姿狂气,青春热血,又何处寻觅?
老眼对望,过往峥嵘岁月,你可还记得?
半晌,二人终于稍稍平复了激动心情,万正阳扶那杜姓老者坐在桌旁,又赶忙为其斟上一杯清茶,自己也随即入座,上下打量了那杜姓老者一番,终于涩声道:“多年不见,不成想你已这样老了。”这一句饱含沧桑,极力克制的激动之下,竟似有淡淡哀愁。
“是啊,老了……”杜姓老者喟然长叹,双眼打量了万正阳一番,而后便轻声笑道:“我看你多年不见,却也不曾衰老如何,想是在家享清福了吧?”说话中间,他忽地举目四顾,“常师妹呢?怎么不曾见她?”
“不瞒杜兄,”万正阳心中一阵苦涩,缓缓低下头去,“玉茹她……她十六年前便过世了。”
“什么!”杜姓老者霍然皱紧双眉,惊疑神色溢于言表。
“玉茹十六年前不幸染上重疾,”万正阳涩声道,“杜兄你也知晓,她那时已是……她并无半分抵抗之力,病情日益严重,我自邕州请来名医竭力为她诊治,不料她终究是劫数已定,不多时便去了……”说到后面,万正阳语音渐渐转低,其间更有微微颤抖,许是这些伤心往事,触痛了他虽已日趋苍老却依旧柔软的心。
许久,万正阳终于从伤心往事中回过神来,看向神色苍凉的杜姓老者,面上强挤出一丝微笑,道:“这些事过去已久了,还是说说你吧!杜兄,自你二十年前动身南下,从那之后便再无音讯,我等多次明访暗探,却也屡屡空手而归,如此,我等甚至怀疑你已遭不测,也不知你这二十年间……”
“我?唉……”杜姓老者长叹一声,道:“我那时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为了一柄万里天星刀,便弃这许多亲朋好友恩师同道于不顾,甘冒奇险深入那南疆恶地,还自以为能凭这一身不入流的功夫得到那九天神兵,闯dàng出些许名堂,却不料吃尽了苦头,终究是一无所获。二十年过去,如今我这不足花甲之年的人,只怕形貌比之那耄耋老人,亦是衰老有余了吧?”
杜姓老者说着便苦笑两声,万正阳亦看出他不愿细说自己在南疆的经历,便也没有再行追问。
“我便是如此了,”杜姓老者轻声叹气,“却不知你们兄弟二人这二十年中可有进展?”
“进展?”万正阳苦笑,“当年合我们四人之力查无头绪之事,单凭我兄弟二人又谈何进展?想那天星刀毕竟是九天神兵,也许你我命中注定无福消受吧。”话说至此,他微微一顿,又道:“你走后,我们兄弟二人也便各奔东西了。胞兄万正禹如今自成一派,名曰‘刀阁门’,其声威繁盛,早已远非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