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快准狠,前期给足了力道和杀意,后期想减弱却覆水难收。
刺客抽回刀时手明显慢了些,我不知道他这是伤及无辜良心过不去,还是想给我来点更加痛苦的二次伤害。
不管怎样,我都疼得就差没飙脏话反手砍他个十万八千刀的。
可现在我连哼一哼的力气都没有,认怂地软软栽倒在扶苏臂弯里。扶苏自知不敌,又多了我这么个累赘,进退两难。
我心下难过,本是为他挡刀,到最后反还拖累他了。
当我们都以为此次在劫难逃,那刺客冷不丁地收了手,抛下一枚令牌,跃上树枝借力从扶苏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千羽阁出手,从不伤及无辜。”
扶苏再没了出神去想这刺客的来头,从马棚里牵出马,抱着我一跃而上,疾驰而去。
我疼得冷汗直冒,马背上的颠簸一次次把我从昏睡的边界拉扯回清醒。偏偏扶苏却还在我耳边不断地碎碎念。
“别怕,凉思,千万别睡了,醒着,一定要醒着。”比拖拉机还颠我能昏才真是见了鬼。
“我不该跟你争的,不该的,若我开始就答应了你回去……别怕,快到了快到了。”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我就没说怕啊。
“你不能死,不能死,绝对不能!”其实那一刀虽深但不在要害,时间赶得及的话我想我活命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能不能先不要说话,好吵啊。
吵是吵些,但他的声音在手忙脚乱时仍旧好听,就连纯正的关中口音在我耳中也不会觉得别扭。
我的血越流越多,可咸阳的城墙却还在目不可及的地方。扶苏急红了眼,索性从青鱼笛中抽出他防身用的那把笛中剑,发狠刺进马股中。
□□之马一声吃疼的长嘶,撒开步子,奋力向前跑,没当它慢下来,扶苏便又是一剑入股,直到咸阳城下,马已经瘫倒在地,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最有可能还是流血过多。
扶苏抱着我迅速从守城的官兵手中夺来一匹马在跨上如奔往他在城中的主宅。我的意识已经不能被颠簸强行唤醒,没能坚持到最后,就先行晕了过去。
这一晕,晕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的灵魂竟在梦里飘飘荡荡,上了高高的九重天。一棵绿梅树下,两个仙人模样的青年正闲闲对弈,其中一个,我还认得。
□□大爷的司月神君云湮。
他也瞧见我了,“哟,来啦,挨了一刀可还疼着?”嘴上是关切的话,但他一副懒怠随意的姿态神色,半点诚意都没有。
“老子晕过去了,灵魂出窍不小心走错了到了你这儿,哪里还晓得疼。”我没好气地说。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拿着棋子在指间摩挲,“唔,不是走错了,是本君召你来的。司命,这局咱们改日再下啊。”
对面那个青袍小白脸怒道,“混账东西,说好了谁赢这株千年绿梅就归谁,你明明是眼瞧着要输,想赖了我吧?”
云湮不要脸地指着我耍无赖,“赖你怎的,你可别忘了这妮子的账是谁给你了的,要不咱们去天帝面前走一遭,评评理?”
司命被拿了短处,“算你狠!”说话间右手一翻,就是他用来吃饭的命格薄子,对我道,“丫头,你魂归正身之前,这个无赖可曾跟你说过,你此生命格极重,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天下兴亡。”
我不相信地笑出声,只当是个笑话,“你觉得我这么个被从宫里赶出来的丑八怪有这么大本事?”
“你才十七岁,有什么不可能的?”司命瞥了我一眼,“你在未来的时空里也是上过历史课的吧,历史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吧?”
“所以呢?”我混不在意。
司命还没说话,云湮就肃然问我,“你刚回去就和未来的天下之主结了仇,又跟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