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沈衣雪,完全沉浸在了幻如魔帝的最终结果当中。就连她自己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对于自己母亲的悲悯多,还是对于自己父亲的怨怒更多。
再加上刚才被围攻的憋屈与火气,因此在看到魔界的四大魔君从通道的出口中出现以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朝着那些魔界修者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这句话不但让包围在她四周的众多道宗修者,以及道宗宗主言寂,就连刚刚在她身边站定的历劫,也被她这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怨气冲天的一句话给震惊住。
历劫的心里正如同一团乱麻,先是没有来得及阻止这个丫头将神魔二界通道打开,放进了无数魔修的懊恼。随后穿过众多道宗修者来到她身边,却发现她身上的迷情香已经解除的事实!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在知道她身上的迷情香解除之后,他竟然丝毫没有为她感到庆幸和欢欣,更多的竟然是一种带着晦暗不明的酸涩与愤怒。
这种愤怒情绪让历劫没有了再次见到沈衣雪的喜悦,反而是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魔怔当中,只愣愣地望着眼前愈发娇艳妩媚,却又因为愤怒仇恨而分外冰冷霸道的女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很想问,那个男人是谁。可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去问,何况现在神界二界的通道被打开,无数魔界修者进入神界,双方僵持着,几乎是一触即发,根本就不容许他去追问。
历劫的目光沉了又沉,就连呼吸也分外粗重了些,紧紧咬牙,不让自己才在冲动之下,贸然问出那个问题。
然而越是没有机会问,他就越想知道。最后胡思乱想到竟让他有些魂不守舍,怎么也无法专心起来。
直到沈衣雪说出让神界为幻如魔帝陪葬的话来,他才终于回了神,忍不住轻声道:“丫头,不可……”
然而也只说了这么四个字,便被沈衣雪凌厉的眼神打断:“不可什么?难道神界注定要比其他域界更加高贵,欠了债也不用偿还吗?”
历劫一愣,一时被她近乎尖锐的语气慑住,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然而很快就坚持道:“神魔自古对立,也不时有大战发生,互相之间,伤亡难免。可是因为一人便要毁灭一个域界,是否太多分了些?”
“过分?”woquge
看到言寂的时候,他的目光一凛,由看到沈衣雪的温和惊喜顿时变得锋利凛冽起来:“道宗宗主?”
言寂也停下脚步,不再朝着沈衣雪的方向前进,转而盯着对方:“天魔子?”
那天魔子“哈哈”一笑,嚣张狂妄之中竟然隐隐带着一丝怨毒:“不错,天魔子,夜天纵!”
言寂的脸色还没变,沈衣雪却在那身形高大的魔界修者说出“夜天纵”这三个字之后,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了那人一眼。
在修真界天魔宗的时候,虽然她也曾与夜天纵有过接触,然而却因为各种一道石壁,她一直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却不想第一次见到这天魔宗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会是在神界!
可是,她记得夜天纵明明说不愿立即飞升,想要等着夜天隐成长起来,再守护天魔宗的根基十来年的,怎么一转眼就出现在了魔界修者进入神界的队伍当中,而且还是第一个出现,就连四大魔君也都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她记得,她离开修真界,开辟临时通道进入神界,然后开始四处头挑战,最多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难道神界和修真界的时间,竟然差这么多?
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隐隐的一疼,竟好像生命中一件无比重要的事物正在离她远去,让她想要挽留却只是徒劳。
沈衣雪顾不得再同历劫争论谁更过分的问题,朝着夜天纵的方向走了一步,随即就被一道泛着绚丽光芒的银白色真气挡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