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跟进来,于是提高声音道:“颜护法,你怎么不进来了?”
颜如魅依旧站在帐篷门前,低垂了头,对于费元忠的话恍若未觉。
“有事进来说。”夜流觞冷着一张脸,声音更冷,好像在数九寒天的冰水浸过一般,沈衣雪离得近,甚至都能够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颜如魅这才低着头,放轻了脚步走了进来:“属下参见宗主。”
夜流觞皱了皱眉,也懒得再和她计较态度问题,不过声音难得缓和了一些:“说吧。”
一旁的费元忠抓了抓头,再看看坐在夜流觞身边的沈衣雪,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不由讪讪地嘿嘿一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夜流觞瞥了他一眼,也不开口,只将目光落在颜如魅身,示意对方赶紧说。
颜如魅干脆利落,直接道:“此次双修门突袭,冰炎舍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无一幸免。除了一些无法辨认的残肢断臂,多半的尸体都已经找到……”
她说到此处顿住,目光流露出一丝疑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夜流觞皱了眉头,问:“那少部分呢?”
“还有一些……”颜如魅犹豫着,许久才叹了口气,道,“宗主,你还是亲自去看一下吧!”
夜流觞的眉皱得更深,目光已经流露出了不满之色,正要开口诘责,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摇了摇,一转头看到沈衣雪正在对着自己轻轻的点头。
这个丫头莫不是在帐篷里呆得闷了?夜流觞猜测着,将要诘责颜如魅的话收了回去:“带路。”
费元忠如蒙大赦,终于松了口气,再也不顾自己长老的身份,像一个小喽罗,连忙在前面给几个人引路。
他本来高,好像一座黑塔,此刻点头哈腰,一路小跑,看去分外滑稽。若非面前一片废墟让人心情沉重,只怕沈衣雪都要忍不住笑出来。
从她与夜流觞赶到此地,颜如魅等人已经在清理废墟和清点尸体的忙碌之,其间没有报告过一次有人幸存的消息。
也是说,整个冰炎舍的门人,无一幸免!
这让沈衣雪的心情分外沉重,她始终认为,或者说事实也的确如此,夜流觞是因为百里凝云联合安开宇要对付沈衣雪,这才一怒之下将安开宇掳到了天魔宗。以至于与安家兄妹结下了杀父之仇,这才有了安家兄妹联合双修门将冰炎舍灭门,只为取得令牌,进入天魔宗,以便刺杀夜流觞。
所以冰炎舍的事情,沈衣雪自始至终都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更无法保持置身事外的一颗平常心。若非不想让夜流觞担心自己,更不想让夜流觞为自己代劳,只怕沈衣雪连情绪都无法稳定下来。
出了帐篷,与夜流觞并肩而行,沈衣雪这才真切而具体地看到了被双修门几乎破坏殆尽的冰炎舍。
当初的战斗有多么惨烈,从被真气摧毁的断壁残垣可见一般了。
没有一幢完好的建筑,只有被真气破坏出来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土坑。偶尔幸存下来的一截断壁,面像被人饱蘸了浓墨,狠狠的挥洒了去。只不过那“墨”不是黑色,而是带着淡淡血腥气味的红褐色。
沈衣雪微微皱眉,想必那红褐的颜色当初也曾经鲜红娇艳,从某一个冰炎舍门人的腔子喷洒了出来,在阳光下绽开出最妖异的彼岸之花。
几个人在断壁残垣穿行,一个不小心,踩到脚下的碎石断瓦,算隔着厚实的鞋底,依然硌得脚掌生疼。
冰炎舍并不是一个大的附属门派,里面的修者普遍修为也不高,人数又有限。与在剑宗都算特立独行的双修门简直没有任何可性,不然也不会连朝天魔宗发求救信号的机会都没有,被一锅端了。
穿过整片废墟,沈衣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