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他,士兵怎么赶他也没用。梁翊也有点疑惑,遂让士兵传了下去,要见这个老人一面。老人带着一顶宽大的草帽,虽没看到脸,却让人感到他气度不凡。他带来一个随从,可一见到梁翊,他使了一个眼神,随从便一言不发地退下了。梁翊一下子明白了,便屏退左右,只留下他和老人在屋子里。
老人缓缓摘下草帽,略微跟梁翊行了一礼,梁翊发现他有点儿面熟,但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老人微笑道:“鄙人姓赵,名端,见过大元帅。”
“赵端?”梁翊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恍然醒悟过来,急忙屈膝行礼,说道:“原来是庆王殿下!臣有眼无珠,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庆王急忙将他扶起来,说道:“我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而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元帅,今后地位肯定不在我之下。”
“王爷过奖了。”梁翊一边谦虚,一边给他让座,问道:“王爷为何突然来连州了呢?”
庆王爷落座后,长叹一口气,说道:“皇上想过继本王的孙子,这件事元帅知道吧?”
“略有耳闻。”
“本王自幼体弱多病,能力平庸,自知无法与兄长们相比,因此一向不争不抢,安于天命。本王常想,若生在平常人家,或许我活不过几年,便会病死。幸而生于世家大族,家人呵护备至,就算在战乱时节,也一直有人悉心照料,所以才能存活到今日。赵家夺得天下,本王并没有出力,也从未对江山有过非分之想。幸得父兄照顾,得一富庶封地,自此更加衣食无忧。”庆王直视梁翊,问道:“梁帅,你知道本王想要跟你说什么了吧?”
梁翊略一点头,说道:“虽生在帝王家,但王爷一向随遇而安,知足常乐,对一切都充满感恩,从来都没有任何僭越之心。王爷有如此胸襟,晚辈实在佩服。”
庆王笑笑,说道:“元帅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人嘛,总是要知道自己的分寸,若逾越了分寸,便会卷入纷争,不得安宁。本王深知自己的分量有多少,所以不争不抢,活得安然快乐可惜啊,庆王府似乎只有我这么想。”
“王爷的意思是王爷不想将令孙过继给皇上,但世子并不这样想?”
庆王苦涩地点点头:“回到庆州后,忠儿偷偷去过京城,被我识破后,他还振振有词,说在京城遇到贵人,贵人承诺,必定会让皇上立玄清为太子。我听后勃然大怒,逼他说出贵人是谁。他半天不肯说,我罚他跪了两个时辰,他受不住了,才说蔡赟答应帮他。”
梁翊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片刻之间便想了很远,放下茶杯时,心事重重地说道:“陛下现在有危险。”
庆王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他似乎并没有想太多,不解地问道:“梁帅何出此言?”
梁翊不能说得太详细,只是简单地说:“若蔡赟答应扶植令孙,那就意味着他放弃了皇上。他这个人手段毒辣得很,会想出各种阴毒的办法,逼迫皇上立太子;或许一立完太子,就会被蔡赟杀死。”
庆王佩服梁翊的计谋,却也为庆王府担忧,他急忙说道:“本王从来都没想过让玄清觊觎皇位,更不想跟蔡赟那个老贼联手。本王会想尽办法阻止玄清当太子,还请梁帅不要将这些告知皇上。否则,皇上定会以为庆王府跟蔡赟勾结,意图夺取皇位。这样一来,庆王府上下几百口人,顷刻之间便会化为冤魂呐!”
庆王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梁翊心乱如麻,不知是否该相信他。但凭感觉而言,庆王确实是个恪守本分之人。他突然想起赵佑真下的西征的圣旨,还有那满满二十车粮食,他鲜少表现出这种魄力,而他这一系列举动,显然是要做给某些人看的,蔡赟肯定包括在这“某些人”之内。如此一来,赵佑真无异于跟蔡赟挑衅,可梁翊知道,他根本不是蔡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