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之后,挥去曾女郎的手,他这一手来得急,打得曾女郎愣了神。他也蒙了会,冷声只道是,“让我自己来便好,”他这般说,曾女郎没有生气也不没有回话,只是把帕子递给花老爷,又坐回床上。
两个明明是刚拜过堂的夫妻,却是比其他人更要陌生。
花老爷洗过脸,喝过解酒茶之后,便坐在原先的椅子上背对着曾女郎,半晌才开口说话。
“女郎,我无意冒犯,但是我为何续弦还是需要提前同女郎说清楚。我和前妻生下乖女,她便与我提前逝去,只留下我与幼女两人相依为命,若不是我身边还有个小娘子,我是会随她离去,此时不得已娶了你也是应了小娘子所求,为她找个母亲。”
屋里的烛光忽明忽暗,连带这男人的后背也是半明半暗。
“我全部身心只为我妻子,无其他任何人,你若是以后有喜欢的人自可以说,我不会阻拦于你,你所有的嫁妆都会归于私库,待你需要自行取用,想要离去带上嫁妆便可以自行离去。”
他想和这位女郎讲明白,自己为何要娶续弦,但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甚至有了胁迫他人的嫌疑,但沛然过世之后他的心就随着她离去,只待小娘子长大交托给值得托付的人,他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曾女郎拽紧手帕,复而又发下,倒是松了口气,“我既然嫁入这家,也已经料到会有此结果,索性我所求并非如此,倒是相得益彰。”
“如此甚好。”
花老爷谢绝丫鬟的搀扶,门口自有小厮候着,他站着的身影不甚强壮,却是扳直了臂膀。
花老爷刚走,这豆蔻却是不服气了,“我家娘子就是气性太好,怎么能让老爷这般说话,还不加反驳的,我拼了这条性命也得为娘子讨个公道回来!”
就连红枫也走进来,满脸不赞同地说,“娘子怎能就这样算了,这新婚之夜老爷就敢这样给您下面子,要是日子长久了,还不知道下边的小妖精会怎么编排您呢?我同豆蔻去帮您把老爷给请回来,这是什么事啊?”
“回来,回来。”
曾女郎却是不慌不忙,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作用,解释一通来劝解自家忠心的丫鬟,“这却是全了我的心愿,我原本说新婚能忍便忍,没想到这位爷也是这般想法,倒是让我松了口气。你们倒是甭为我操着心,再者,这家终归只有三个正经主子,小娘子向着我,老爷也会给我留面子,这府上谁敢同我下面子?”
“难道就这样算了?”红枫却是看着自家主子眼里一酸,“难道就任凭旁人那般说主子?我只恨不得撕去他们的嘴脸!”
“我自家过,何必听旁人的说法。喜庆之日,你们怎么又哭丧着脸?”
曾女郎虽这般说,却是笑着笑着,垂着眼,忽而眼里沁出些泪来了。
婆子在那边听了半天,还是心疼自家娘子,跑过来拉住曾女郎,“这家实在欺人太甚!没心娶我家娘子,怎么还要来糟践娘子呢?娘子别哭啊,您哭~”
曾女郎一面擦着眼泪,一面含泪笑着说,“我只是想,为什么我就没能先遇上这般的好男人?”
她捂着肚子,要是身子没坏,她还有些念想,当被郎中告知自己不会再拥有一个孩子之后,她对这事看淡了不知多少。
恨得要命,怎么能不恨?使了计谋一了百了杀了他们,自己倒成了曾家的当家人。
这便是命。
既然仪式都不需要进行,几个花家的丫鬟都告退了,曾家来的丫鬟抖着喜床上的桂圆花生,清理干净,又为自家娘子换上新的床单枕头。
明明在灭烛的这一段时间里,前来的宾客无论老幼都可以恶作剧,刁难新人,但是原本这便是简办婚礼,加上来往之人虽是面上和善但是谁心里没有小算盘,这位新嫁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