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母亲，我单单想到母亲……”

    “不是小娘子想的那样，主母和老爷先前感情好着呢，那家人就是欺人太甚，”佩兰姑姑压低了些声音，在玉娘子耳边说道，“这事小娘子不要掺和，天塌下来也有老爷给小娘子撑着。”

    那家人？

    难道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玉娘子却有些想不通，她始终记得那天下午，母亲哄着自己吃下几块点心，方才叫丫鬟把自己抱走，不过是在外边的床睡了会儿就被人声吵醒，丫鬟们慌乱地进出，奶娘趴在床边哭，请来的大夫摇摇头，屋里便是哭声四起。

    就像是梦境那般，她懵懵懂懂地要母亲，却不知自己母亲就此仙去。

    这么些年来，自己都恨错人了？

    “老爷知道小主子失了母亲，一心想要补偿小主子，小主子稍稍亲近一些老爷，他也会高兴不已。”

    玉娘子紧抓奶娘的衣袖，像是抓住救命的绳索那般，“奶娘，你告诉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小娘子太小……”佩兰看着玉娘子的面容，一时哑口无言，小娘子的小脸不复血色而是惨白一片，眼中的神色不像平日那般天真无暇，直勾勾地瞪着像是索命的女鬼，她忽然有些心惊，这真是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好在不过一瞬，玉娘子又窝进奶娘的怀里，语带哭腔地倾述道，“我一贯误会母亲会自杀，是因对父亲的爱得不到回报，故而恨上了父亲，没想到……却是我魔怔了。”

    耳边还是小娘子软软细细的声音，佩兰姑姑却道是自己忙昏了头，看混了眼。

    她最见不得小娘子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心一疼又细细安慰小娘子道，“怎么会，主母和老爷琴瑟和谐，疼小主子到恨不得时时含在嘴里，若不是你外家……”

    这时，却听“汪汪——”两声，一只白狗绕着小娘子转，还用它湿漉漉的鼻子去嗅小娘子身上的味道。

    “小狗，”小娘子摸了摸白狗，又提起它的前爪做作揖状，却听小娘子狡黠一笑，“不能再叫雪团，得给它取个好名字——就叫……雪球。”

    “小主子早就发现了？”

    玉娘子微微仰头，得意万分。

    “雪团现在真是找不着了，奴婢寻思着弄个长得差不多的小狗，小主子也是认不出来的，没想到小主子却是发现了。”

    那雪团在敏行哥哥手里好好养着，也是它的造化，玉娘子却是不气了。

    “我们家玉娘子可是顶顶聪明的，”佩兰姑姑摸了摸玉娘的头，她却是想起自己来居云院的来意，提醒道，“小娘子去看看刘家夫人送来了些什么礼，喜欢的放到房里，其余的归了库去。”

    川朴给玉娘子带上暖手的袖笼，出了屋子，便有丫鬟在外边等着，引了主子去置物的房间。

    却是在门外先见着一群下人，一见玉娘子就齐刷刷地行礼，好些都不认识，那些人见了玉娘子，有些还偷偷抹着眼泪，玉娘子只见过其中一个丫鬟，便是那个厨娘小云，玉娘子好奇地问道：“这是？”

    佩兰姑姑道，“这是刘家送来的下人，都是以前主母身边的下人，先过来认认小主子的，以后就随侍在主子身边了。”

    原来正如她所想，刘家暗中保护了自家。

    母亲的死因，从未见过的世亲，并着今日送来的侍奉过母亲的下人，这都是前世未有过的事，玉娘子却是不知为何有些恐惧起未来。

    她能依靠得不过是自己多出的十余年经历，但这些天的事情却好似浓雾笼罩在自己上空，前世的经历再也不好为今生做参考，这一切让她怀疑起仅凭自己一人之力真的能够撼动命运？

    这思想虽是一瞬，却将恐惧深深埋藏在玉娘子心中。

    进了置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