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笑道：“人家明明是小家碧玉，却被你说成了小家子气，要是被听到非得气死。再说小娇娇自然有我来教，再长大一些也得请个西席过来，我们可不学那些腐儒家，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些狗屁。”

    花老爷也笑了起来，他看向第三张，原本满面的笑容消失了，屋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裴夫人却道：“这人是不是很像沛然？”

    花老爷沉默不语，他凝视画像中的女子许久，方才放下画像。

    他背过身只说了句，“这续弦一事是玉娘提起的，我不过是顺从她的心意，为了自家填个管事的主母，所以要选也该玉娘选，得玉娘喜欢才好，”说着打开门吩咐小厮叫小娘子过来。

    裴夫人见他不愿多提，也不多言，默默坐下喝杯茶，等着玉娘子到书房来。

    而居云院这边，玉娘子正坐在小杌子上，拿着毛线球逗雪球玩，几个活泼的丫鬟们也蹲在一边，又教小狗作揖趴着之类的动作，藿香也拿了个小杌子坐在一旁，一边盯着小狗不让它伤到玉娘子，一边还在给小狗做衣服、帽子。

    有小丫鬟在小狗的耳朵上绑上了一朵山茶，雪球只觉得头上一重，用爪子拨弄那朵山茶花，却怎么也弄不下来，拨了一会儿，累得直哈气，眯起小眼睛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玉娘子乐得咯咯直笑，又叫人取了另一套小狗衣服要给雪球换上。

    丫鬟们不敢阻拦，又怕小狗不懂事，挣扎的时候伤到小主子了，十几只眼睛都盯在小娘子的手上，生怕出什么意外。

    没想到这雪球好似通人性，在玉娘子手下乖巧，叫它抬腿便抬腿，小丫鬟啧啧称奇道，“怕是喜欢小主子，这才这么乖巧的，真是天生通人性。”

    穿完衣服，雪球又自顾自地追起了尾巴，那副傻样子直把大家逗得笑。

    一屋子人玩得正起劲，却是没注意从外边来了个丫鬟，她走进来，见小主子正玩得开心，不想打扰她，便径直走到一边，同川朴耳语了几声又离开了。

    川朴走了过来，对玉娘子说道：“老爷请小主子去书房。”

    玉娘子也不知道为何请她去，但她近来与自家父亲越发亲厚，多见上几面也是开心的，便随着藿香洗过手，再去书房走一遭。

    进了书房，玉娘子却是惊喜地看到一旁住着的自家姑母，走过去求抱，裴夫人一见到小娘子也是笑容骤起，抱着小娇娇亲了几口，亲热地说起了话，花老爷不高兴地连咳了好多声才唤回她们的注意力。

    裴夫人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便说道，“小娇娇，先前不是提过给你家父亲娶个续弦一事，今天叫你过来也是让你来端详一二，选出喜欢的娘子，以后便是你的母亲了。”

    玉娘子心里通透，咧嘴笑道，“这样我也有母亲了。”

    裴夫人看着她天真、不知人事的样子，心中悲凉，倒是暗恨自己先前的想法没为小娘子考虑丝毫，依小娘子的性子，即使是后娘对她不热络，她也只当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使后娘苛责她，她也只会念着后娘的好。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低头看画像的小娘子，暗自定下了先前不中意的那位寡妇。

    玉娘笑着看向面前这几张画像，心里却暗自掂量个人的好坏，只是她前世被二婶养在深宅甚少出门，竟然是一个都不认识，这时裴夫人问道：“小娘子最喜欢其中哪一个？”

    小娘子歪着头，作思考状，却道：“姑母喜欢那一个，父亲喜欢那一个，我就喜欢那一个。”

    这回答十足讨巧，却增加了裴夫人的愧疚之心，她便挨个给小娘子介绍起来。

    玉娘子听得认真，边在心里暗自分析，虽然面相之说缥缈，但是从一个人的面相中还是能够窥探出那人的脾气品行，一个看起来脾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