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在那繁花似锦地假山石园之中,一名绿衣女子坐在泉边,微低甄首,芊芊玉手捧着卵石大小的埙。
埙的一端挂着一串吊穗,但吊穗上并没有悬系任何饰物,除了一个蝴蝶结之外,就只有孤零零地一枚铜钱。
这女子认真地捧着埙,吹奏着颇有哀怨的音律。但似乎心境并不似表面那么平和,从埙音之中能感受到其中的焦躁与不安。
她秀发高耸,面笼一抹青纱,仅露双目却已经是明艳动人。可惜这双美丽的双眸,却难掩心中的忧心与牵挂。
“看来你的心,并不平静……”这时一旁的亭中传来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幽静的小园。
绿衣女子一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中断了曲子,而是神情复杂的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向亭中施礼:“属下拜见大人!”
亭中之人身罩黑袍,面带青铜面具,正是火莲教教主。
“不必多礼,此处不是本教正坛,私下里本座还是你的师傅!”
黑袍人摆了摆手,随即沉声问道:“芊羽,这首曲子倒是颇为伤感,本座可从未听你吹奏过。”
泉边的的绿衣女子,正是当初清流县醉春楼的花魁柳芊羽,只是此刻的柳芊羽显得并非当年那般柔弱。
“师傅见笑了,徒儿偶尔学了两首曲子……”
“哦,是么?不过你舍弃擅长之琴,而去学这埙,倒是有些反常!”
柳芊羽没有再说话,而是将那埙小心地系在了腰间,快步来到了亭中:“师傅,此次前往落剑山是否顺利?”
“并不顺利,被那个姓叶的小子坏了好事!”
黑袍人说到这里,突然深意的瞥了柳芊羽一眼,随即生怒道:“故而为师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年轻人宰了,这才消了为师的心头之恨!”
“啊!师傅您……您杀了他!……”
柳芊羽听此噩耗犹如晴天霹雳,当即就觉得眼前一黑,倒退了半步险些跌倒在地。
她紧紧地握住那个普通的埙,神情渐渐地变得涣散,眼泛泪光的低着头,喃喃自语道:“他死了……他死了……”
“怎么,他不该死吗?”
黑袍人如此相问,柳芊羽并没有予以回应,而是依旧六神无主的低着头,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过了许久,柳芊羽很是不解的摇着头,似在质问道:“为什么?就不能留他一命?”
“果然是女生外向,为师让你坐镇本教总坛,是对你委以重任托付大业。可你却在这里为了一个相处短暂的人,当面质问我这个师傅……”
黑袍人看了柳芊羽许久,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感叹道。
“徒儿不敢!”
“不敢?哼哼,那你方才有没有从本教的利益考虑,你可有关心为师此次是否受伤?”
“我……”
黑袍人的连番追问,将柳芊羽问得是哑口无言。
“下去吧!”黑袍人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柳芊羽退下。
柳芊羽神情低落的恭敬施礼道:“徒儿告退……”
不过就在她转身就要离去之际,黑袍人却突然在背后多说了一句:“放心吧,他还没死!”
柳芊羽闻听此言当即神情一愣,随即惊喜交集地转过身来,甚是感激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这小子比猴都精,为师想不留情都难……”黑袍人说着便转过身去,不再有过多的言语。
柳芊羽深知师傅的脾性,于是知趣的离开了石园。
石园里恢复了往昔的宁静,而方才柳芊羽吹奏的埙声,却依旧萦绕在了黑袍人的耳畔。
“这些年,真是苦了这孩子……”说完没多久,青铜面具掩盖下的腮边,落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