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可不能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谁。”言下之意还是在讥讽张弘范身为汉人却残害自己的同胞。
张弘范对此前在江南屠城之事深感懊悔,听到这,再也沉不住气,怒道:“手下败将,多说无益,既然你不认罪,我便来将你正法。”
话未说完,子刀飞出直奔张世杰咽喉刺来。张世杰怎会不知道此刀厉害,但是张弘范出其不意的这一刀,实在来得太快,再想要躲可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一根羽毛从后面飞来,横着打在刀尖之上,子刀被撞,稍微偏了一点,在张世杰左脸颊擦过,留下一条极细的血痕。
张世杰身后飞马奔出一员虎将,正是大将军江钲。
原来江钲在后面掠阵。他虽与张世杰政见不和,但方才张世杰讲的话正气凛然,心中也不禁暗自佩服。
突然见张弘范右肩微微后撤,便知不好。要知但凡使用暗器伤人,必先蓄力,因此暗器未发便已经有了破绽,只是功力深浅不同,破绽大小也不同,张弘范虽然练子母飞链刀已久,可还未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便是这微小的破绽被江钲发现。
但他离张世杰尚有十几步远,想要救援已然不及。说来真巧,他忽然看见昨夜被自己从城头上掷下的箭枝正插在地里。当时由于用力过猛,这箭深入土地,只露了几根羽毛在外面,他情急生智,用大枪的枪尖向羽毛横扫过去,箭羽应声而断,从张世杰身后飞向子刀。
羽毛后发先至,将这一刀打偏了。可一根羽毛能有多大的力量?张世杰还是被子刀割破了脸,否则张弘范抽刀断血的名头可就再也不敢叫了。
江钲跟随父亲江万载打仗时便知道张弘范的厉害,那时父亲也不是这老贼的对手,因此兵败,投海殉国。江钲当时因年幼,故此还不曾和张弘范交过手。今日仇人就在眼前,说什么也要取他性命,为死去的父亲和将士报仇。
江钲催马摇枪直刺张弘范的前心。
此刻张弘范右手子刀已经收回,见来人凶猛,忙把手腕一翻双刀向下砍落,想把大枪挡开。
哪知道江钲这一枪是虚招,左手向下一压,右手一擎,枪头倒转,把枪当成棍使,用枪杆向下砸落。
张弘范暗惊,怎么宋军之中还有如此猛将?
也来不及细想,举母刀向上招架。终究慢了一步,母刀才举过一半,力气还未使足,便被枪杆压下来,连刀带枪杆一并正砸在肩头上,张弘范虽有金甲护身,却也被刀背嵌入半寸深。这一下震得他五脏都要炸开,一口鲜血喷出,将胡子也染红了。
张弘范暗道,好大的力气,筋骨恐怕要断了。由于变化突然他的子刀根本来不及使用便已经败了,强忍疼痛催马便逃。主将一败,其他兵将也向后败走。
江钲要替父亲报仇,怎么肯轻易放过,身后战鼓敲得如雷响,江家军如潮水般纷纷追去。
陆秀夫在城头看得清楚,蒙古兵前军虽撤,但阵容未乱,正担心其中是否有诈,却见张弘范、李恒各领军兵分向两侧撤退,闪出后队的青布大车来。
大车前面站定一员骑着红马的小将,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同样的金甲红袍,同样的身背着子母飞链刀。
那小孩把手一举,后面大车青布慢慢拉开。
青布里面的景象一点点地呈现出来,前面冲锋的江钲、后面守队的张世杰、城楼上的陆秀夫父子以及所有的宋兵宋将,全都吓呆了。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排排铁笼,里面有数以千条双眼血红的饿狼。
铁门一开,这群饿狼便疯了一样直向宋军冲去。宋军的战马吓得暴叫如雷,全都收住脚步,有的跑得太快,收不住脚,把前腿立起老高才又站住。所有的战马调转头去,忘命奔逃。宋将们这才明白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