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天气好,不想白在屋子里闷着,就进园子里来。倒是赶着世子妃逛园子的兴致,在这里遇上了。”青罗笑说,“我正是和姨娘一般的心思呢,只是来时没有准备,这会子还麻烦厨下往这里送来呢。”
正说着先前的小丫头子领着一个嬷嬷就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儿,见着青罗便笑道,“叫世子妃久等了。”倚檀便笑着接过来,道,“辛苦嬷嬷了。”那嬷嬷满面堆着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伺候世子妃原是应该的,以后世子妃愿在哪出开饭,只管告诉了我们,我们一准儿立刻给您送来。”又絮絮囔囔说了好些谄媚话,才弓着腰退出去了。
瞧着倚檀和翠墨二人将那食盒儿里头的菜取出来,精致四样菜式还配了一碗汤,满满搁了一桌子,更衬得郑姨娘那边只占了一角的一碗菜并一碗米饭。正是倒还没说什么,那丫头就先不忿起来,道,“先时我去厨房叫她们送饭菜来,受了好一顿排揎,说了不少难听话,最后还叫我自己取了,如今这可倒好——”郑氏忙制止道,“胡说些什么,叫世子妃听了笑话。”又对青罗道,“小丫头不懂事,世子妃你可别往心里头去。”
青罗此时却是想起在家的时候,与赵姨娘之间的那些口角。自己每每嫌弃她举止不尊重说话没个分寸,常常叫自己丢尽了脸面,故而一直不待见她。那时候自己心气儿也高,唯恐别人说自己是个庶出,只认王夫人做母亲,平日见了若不是不得已,也不想和她打什么交道。想来赵姨娘私底下,也少不了这些零碎委屈受的,那起子拜高踩低的奴才们岂有不糟践她的,只是自己也不往心里头去。直到她出嫁的时候,瞧见她那一双眼眸,才知道母亲和女儿的骨血相连,是断不了的,心里生了愧悔,却再也来不及弥补。如今见郑姨娘如此,心里倒是一酸,忙笑道,“姨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姨娘你若是不嫌弃,就和我一起用,这我一个人原也吃不完的。”
郑氏仔细打量了她一下,瞧她神色间并没有嘲弄不屑之意,倒像是有些惆怅似的,心里倒有些奇怪,也就道,“既然世子妃客气,我也就不推辞了。”于是两人就一处用了饭,倚檀、翠墨和郑氏身边的丫头默默立在两旁服侍着,也不说话。
一时饭毕,倚檀出去一唤,原来那嬷嬷并未走远,又进来将盘碗收拾了方才退出去,收拾郑氏那一边的时候面上有些红,忙忙地一股脑儿全收进盒子里,匆忙地就走了。倚檀又端了两杯茶来,青罗倒也没什么,先时在家也不过如此的,却见郑氏面上略有感伤之意,心下也明白。想着先前郑氏与那丫头说话儿时提到二小姐,便道,“姨娘刚刚说到二妹妹,我一心相见呢,可惜二妹妹要伺候老太妃,倒是没缘法见了。”
郑氏笑道,“世子妃进府,她原该来拜望的。只是老太妃前几日身子有些不好,倒是没了法子。不过她每隔一阵子也总要回来住些日子,世子妃要是相见,还有日子见呢。只是一样,世子妃见了她粗笨,也别嫌弃才好。”青罗含笑道,“姨娘如此风度,又得太妃亲自指点,二妹妹自然也是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一般,这福气我们求也求不来呢。”
郑姨娘神色倒是感伤,道,“世子妃这是取笑了。二小姐是个庶出,有我这样一个娘,只要不拖累她,就已经是好的了,哪里还能帮她做什么呢。就如大小姐一般,说是王爷长女,千尊万贵,还不是嫁了千里之外做了别人侧室,说是侧妃,以后有了孩子还不是个庶出么。世子妃出身尊贵,我们这些人的苦楚,世子妃是不知道的了。”青罗心里泛起一阵悲伤,她如何不知,她所走的,正是大小姐走过的,而郑姨娘又担心二小姐将要走上的路啊。庶出女子的悲哀,她怎会不懂。这么多年,她不过是为了这样一个身份挣扎不已,即使如今顶了这个名分做了嫡出女儿嫁与世子做了正妃,这样的出身仍旧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啊。
郑姨娘不过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