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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每每读到这一句,总觉得眼前有他的影子一般。而我看见姐姐递给他的书册,正好翻到了这一页。那时候的我还小,我还并不明白,我的姐姐将他比喻为白石郎君,或者我自己把他比喻成白石郎君,是怎样的一种含义。然而看见了这一幕,就隐隐约约地知道,或者我不应该继续跟随着他们。我给自己的人生做了第一个要紧的选择。

    我知道我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因为在我不再跟随的这些日子里,与他相见归来的姐姐脸上,渐渐地笑容更更多了起来。而她脸上的那中笑容和以往对着我的温柔不同,多了几分我非常陌生却更叫人惊叹的神采。她开始改变了,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姐姐。她渐渐地不再说起他,不管是和我,还是和与他最为相熟的四哥,她都极少提起。我知道,他已经成为她心里的一个秘密,不愿意和任何人去分享。

    然而就算她不说,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出现在姐姐面前的他,从来不曾遮掩。而我呢,尽管我不再和他们同进同出,然而我却无法克制自己内心想要见他一眼的冲动。于是我无数次地躲在帘幕后头,假山后头,只想看他一眼。就像当年,我躲在姐姐的裙裾后头一样。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发觉,我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一直沉默地窥探着他们,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似懂非懂。

    再到后来的事情,一切都顺理成章。姐姐嫁给了他,成了西疆最尊贵的王妃,拥有世上最宏大的婚礼。那时候,仰望他们两个人的不单单是我,已经成了西疆的所有人。我的姐姐深藏的光辉,也在他的身边,渐渐地被世上的所有人知道。而在这样的光辉里,我也渐渐地长大了。

    我和四哥一样,也时常地去姐姐的新居。因为她一个人嫁到王府,总是有些寂寞的。永靖王府的宜韵堂,是她新的居所。引入了温泉水,种着四季都不会凋谢的白莲。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跟在她身边牙牙学语,那孩子轮廓像极了他,神情举止,却又有几分像四哥小时候的样子。姐姐仍然喜爱水晶帘,在月夜下的水晶帘后弹着她那一张清韵莲音。在他出征或者处理政务不曾归来的时候,姐姐就是如此度过漫漫长夜的。

    他们是那样合契的夫妻。我在宜韵堂里,时常瞧见他。看见我的时候,仍旧和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一样,对着我温和一笑。有时还会叫我时常进来走动,说是有时不得不留下姐姐一个人,实在是寂寞。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微笑着答应了,对他行一个优雅而端庄的礼。我想,我终于也能够对着他,就像当年的姐姐那样,露出一个波澜不惊的微笑了。只是我也知道,在他眼里,我仍旧是当年那个,躲在姐姐裙子后头的羞怯女孩罢了。

    而不论他怎样想,我都渐渐地长大了。悄无声息地,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渐渐长大的我,开始懂得了当日姐姐脸上我无法读懂的笑意,也明白了当日的自己,为什么再也不愿跟随这两个我始终仰望的人。我身边的那一卷神弦曲辞,已经被我抚摸地几乎起了褶皱,只是那不再是姐姐的那一卷,而是我自己的了。除了白石郎曲,我再又一次地品味了当年姐姐给我念的那一句清溪调,开门白水,侧近桥梁。小姑所居,独处无郎。或者只有这一句,才是我自己的写照罢。而当年读过这一句诗的姐姐,已经身在白石郎君的身边,哪里还会记得呢?

    我到了婚嫁的年龄。因为我家族的煊赫,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我,竟然也有许多人登门求亲。毕竟,能和永靖王成为连襟,也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只是我对这婚事总是懒懒的提不起兴趣。父亲虽然着急,却也并不勉强我,那几年西疆颇为动乱,他们也有自己更为要紧的事情。或者他们心里也觉得,姐姐嫁了那样好的一个人,我也不能太过差了。两下里一比较,难得有人能入得他们的眼了。我的婚事,也就一年一年地拖了下去。

    只有四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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