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人点头,刚要开口,另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我要走了。”
声音异乎寻常的年轻,即使在队伍中,也是最有稚气的,但语气异乎寻常的坚定,显得不容置疑。
红袍人一惊,顺着声音看去,落在一张英俊的少年脸上,便即恍然,暗道:“原来如此,怎么把他给忘了?”
那少年一句话出口,周围立刻哗然,大部分骑士并不知道之前就有的波澜,只觉得不可思议。而知道内情的,如十五,已经大声斥责起来。
“叛徒,你这叛徒!”十五的声音即使在一团纷乱中,也显得那么刺耳。
少年神色自若,在无数质疑声中毫不动摇,嘴角更噙着一丝笑意,有笑对千夫所指的气度。
就听一个女子声音道:“别吵了——”她声音高,将众人压了下来。
压下杂音,女子神色复杂的看着少年,道:“三十六,你真的要走?”
少年微笑,道:“七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终究是要各自归去的。我先走一步。”
红袍人暗自皱眉,三十六离去,他并不奇怪,也未必一定要阻拦。但他说的话,实在动摇军心,让他很不满意。不过他不适合出面,毕竟他不能出尔反尔,就由其他人问他。
女子轻叹道:“你果然还是不肯放弃么?你忘记了当年的誓言了么?”
少年微笑道:“我记得。当初我们一起发誓,要誓死追随公子,守护公子。”
“当年的誓言我没有忘记过,这中间也发生了很多事,但无论如何,我坚持到了最后。”
他的字句铿锵有力,“所以现在,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追寻我自己的道路了。”
女子一时无话可说,喃喃道:“小三十六,是你自己想要走,还是别人怂恿你走?你分得清么?”
少年道:“也许分不清,不过我想要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七姐——我叫聂参。”
女子哼了一声,聂参看向红袍人,道:“大哥,你不许我走么?”
红袍人调整过来,道:“当然不会。我早说过,愿意离开的都可以,我的队伍不会勉强人。你走吧。”
聂参团团拱手,道:“诸位保重,聂参去了。”说罢提马转身。
这时,十五突然暴怒,骂道:“这该死的叛徒——”说着拉弓,一箭往聂参身后射去。
眼见箭头指向聂参后心,聂参回过头,反手一抓,将箭支抓在手里,轻轻一笑,将箭头拗去,伸手一掰,将箭身掰成两段,掷在地上,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十五气的脸色发白,就听身后有人骂道:“混账。”
十五不必回头,就知道是阿七,接口道:“不错,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混账。”
人群分开,阿七策马而来,脸色发青,指着十五道:“我说你混账!他要走就叫他走,难道我们缺他这一个吗?他离开,是首领大度,只有他对不起我们,没有我们对不起他。”
“可是你干了什么?你竟射了他一箭,还是班门弄斧,屁用没有的一箭。你让他顺理成章的截断了兄弟情。你让我们看起来像一群跳梁小丑!”
说到这里,她怒不可遏的狠狠挥了一下鞭子,刷的一声击在地上,尘土飞扬。
策马扬鞭,聂参再次跑了起来。独自一个人尽情飞驰,和在队伍中跟随,又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味道。无拘无束,仿佛插上了翅膀,在无限天空中自由翱翔。
一直疯跑了半日,来到草原,聂参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背,笑道:“马儿啊马儿。你和我一样,也是供人驱策久矣。今日我自由了,也让你尝尝自由的味道。”说罢将马身上鞍鞯卸下,剥去重甲,还马匹自然地状态,拍了它一下,道:“去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说罢不再理会马儿,往前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