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参听他的声音和平时完全不同,透着一股软弱的空灵,仿佛是从远处传来,不由疑惑,目光跟着他。
只见江鼎脚步虚飘的走向旁边一个摊子,拿起架子上一件衣服。
原来那摊子卖的是衣服,且是道袍为主,摊主也是个道士。摊子上挂了几件道袍,江鼎死死攥住的就是其中一件纯白色的。
那件衣服很是单薄,且除了一身白色,并没其他配饰,简直就是一条白布,即使聂参不在意衣衫美丑,也觉得太过寻常,但江鼎的样子,仿佛抓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甚至,他的目光渐渐地虚化,仿佛汪了一谭秋水一般,不住的闪动。
哭了?
聂参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谬,好端端的,江鼎怎么会哭?定然是自己眼花。
摊主见江鼎过来,本来要招呼,但见江鼎拿着衣服不撒手,还有些用力过度,要撕破了的样子,颜色不免难看,道:“喂,你买不买?”
聂参在旁边道:“买。我买了。”
摊主见江鼎没有表示,道:“你们一起的?我这可是道袍,修士穿的,你穿没用。”
聂参道:“是一起的。”再看那道袍的质量,又单薄又粗糙,心中暗道:给我我也不穿,这衣服有什么用处,连寒气都不挡。
摊主道:“既然如此,承惠一个灵石。”
聂参脸色一变,他不缺黄金,灵石却缺少,仅有的家底还是偶然得来的,但如此情势,只有他先垫付,便掏出灵石来,问道:“你这道袍是哪里来的?”
那摊主眼珠一转,原来这件衣服是他收来的估衣,早忘了是哪里收来的,但是当新货卖,道:“当然是我自家做的。我家里就是专做道袍的名店,你看这质地,这款式,又美观又实用,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抵挡法术更不在话下。”
聂参半信半疑,轻轻拍了拍江鼎,道:“江公子,你确定要”
刚一碰他,便觉江鼎身上一阵滚烫,仿佛烧着了一般,聂参吃了一惊,道:“公子?”
江鼎突然一动,转过头来,道:“不好意思,失态了。”
聂参摇头道:“无妨,您没事吧?”
江鼎摇头,道:“没事。你刚刚替我交钱了?”
聂参点头,江鼎将一个灵石交还,于是他如今只剩下五枚灵石的身家。
那摊主虽然嫌弃江鼎作怪,但交易成功,还是笑脸迎人,笑道:“给您包起来?”
江鼎道:“不必,我带走。”说着将道袍摘下,小心翼翼的折叠起来,抱在怀里,就像是抱一件得来不易的珍宝。
目送江鼎离开,摊主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道:莫非是什么传说中的法器?我卖一个灵石是不是太亏了?早知道应该卖他一百灵石才对。
两人出了市场,聂参道:“江公子,你真要穿着这一件?”
江鼎道:“自然。有什么不便么?”
聂参道:“那倒没什么,就是出去还是加点儿颜色衣服压一压,太素净了。”
原来这衣服白的刺眼,虽然很多人都喜欢穿白,但那白色多半不是纯白,是米白c乳白一类颜色,或者有暗纹刺绣之类款式,像这件白的跟孝袍子一样,实在太扎眼了。
江鼎道:“多谢。你先回去吧,对了,你是单独住一间房子,还是与人同住?”
聂参道:“我住在公子院中的厢房里,单独一间。”
江鼎道:“那就好了,晚上若有人去找你,千万别吃惊。”
告别聂参,江鼎带着白衣回到屋中,一路上已经是强忍眼泪,回到房中忍了又忍,才没哭出来。
这件衣服虽然并不美观,也非宝物,却勾起了他的记忆。
那段最美好,也是最悲伤地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