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官道旁的一间简陋茶肆,草棚下搁着五张方桌,其中一张桌前围满了人,外围的人纷纷探头朝里看,里面似乎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啪啦啦……”六枚铜板洒落在破旧的木桌上,翻转跳动数下纷纷落定。
一群闲汉看到桌上这六枚铜板全都不动了,纷纷转头看向那撒铜板的人,是一个二十岁的俊秀青年。
青年望了一眼桌上铜板,掐了掐手指,笑着道:“这是一个泽卦,兑为泽,刚内柔外,象曰:这个卦象真可取,觉着做事不费力,休要错过这机关,事事觉得随心意。这一卦变爻落在九五:孚于剥,有厉。你是求问外出经商,这算是上上卦,一路平安,还会有贵人相助,不过千万不可过分自信,尤其要保持恭谦之态,提防小人,否则会被人嫉恨……”
这少年指头论足,舌灿莲花,将卦象与问卦人的境遇说的有鼻有眼,那问卦的人频频点头,周旁瞧热闹的观众则听得瞠目结舌,听完之后尽都惊叹鼓掌,小茶肆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这解卦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李阡陌。
距离李阡陌受伤已经三个月,这段rì子他一直在努力修复体内筋脉,发现隐龙功对于修复筋脉有少许作用,但收效甚缓,估计没有个十几年根本无法完全修复。
他的修为也固定在寻气四重无法上升,一旦强行运功,体内筋脉就如被针扎一样剧痛无比,真气无法前进半步。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往逍遥谷赶,由于修为限制,不能从聚宝盆中取用银钱,只能靠给人卜卦赚取行路盘缠。
此时的茶客们都围着李阡陌瞧热闹,茶桌几乎都空了出来,只有最东边的那张桌上坐着一个蓝衫青年,端着茶杯缓缓饮茶,双眼却一直盯着人群看,似乎对这个也颇感兴趣。
这喝茶的青年生得方面高额,双眼黑亮生辉,约二十五六模样,背负一柄长剑,似乎是个懂武功的江湖人士。
他见李阡陌连卜五卦都奇准,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给了茶费走过去,分开围观之人,问道:“可否替在下算一卦?”
李阡陌习惯xìng地打量一下来人,心中估摸着他的身份,点头问:“你要问何事?”
那青年答道:“我此番西去乃是为父母报仇,你替我算算吉凶。”
李阡陌闻言眉头蹙起:“你去杀人,我不替你算。”
青年听了一愣,随即淡笑摇头,准备转身离去。
李阡陌见他要走,赶紧叫道:“你等一下。”
“做什么?”那青年转过身来问。
李阡陌忽然笑着说:“我替你算一卦就是啦。”
蓝衫青年再次愣住,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阡陌经历过非同一般的仇杀,修为大起大落,心力疲软,对杀戮之事甚为抵触,所以不想替他算,但他转念想要阻止这青年去大动干戈,就心生一计,开口问道:“贵姓?”
“免贵姓吴。”
李阡陌点了点头,将六个铜板抖落在桌上,形成一个卦象。
他看到这卦象后愣了一下,心中寻思:“这卦象都不需要我瞎编了,他去了肯定凶多吉少。”
吴姓青年见他蹙眉沉思,不禁催促:“卦象如何,是凶是吉?”
李阡陌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缓缓道:“这是无妄卦,卦辞云:元亨,利贞。其匪正有眚,不利有攸往。此卦意为:如若不能坚守正道的话,便会发生灾祸,因而也就不利于前去行事了。”
吴姓青年听完抚颚喃喃道:“我此去乃是为父母报仇,是坚守正道,因此不会发生灾祸,好极。”
他说罢淡笑一声,丢了一枚碎银在桌上,转身便往西边扬长而去。
李阡陌见状蹙眉,衔尾追了上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