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晏一路上跟我谈天说地,好不快活,就像他的事一定能办成一样。都是丞相这个位分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呢。我就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毕竟这车上就挤着两个人,我要是不搭理他这个场面多尴尬啊。
“东方公子大婚,我未曾到府上拜贺,东方公子不要见怪啊。”郭晏笑嘻嘻地搓着我的手,生怕我突然给他一嘴巴一样。
“拜贺可不敢当,我官职低微,又是晚辈,哪能让郭相拜贺呢。总是刚刚入朝为官,各方大人都不甚熟悉,也未送请帖,是我失礼了。”这可绝对是客套话,我是跟皇帝一起成亲的,各方官员对我的地位心知肚明。我相信经这一次少有人能撼动我了。
“公子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我虽然虚长公子几岁,但也不是为老不尊之人啊。”郭晏这么客气,看来是有大事求我。这人啊就是这样,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既然有事相求,总要有些求人的样子,倒也不是他们愿意如此卑躬屈膝,只是这求人的人心里就不堂正,怎么做得出不卑不亢的姿态呢?
马车行了许久才算停下。郭晏先一步下车,撩起车帘伸手搀我下来。我本想推辞,怎奈何这人抓着我的手臂不放,也只好做回尊贵之人了。四下观望,这已是皇城边缘,离富庶之街已很远了,并不是官员常住的街区。郭晏倒是躲了个清净之地啊。
相府也是普通的很。虽然比一般民宅大,不过连富户的府邸都不如。
郭晏察觉了我的疑惑:“公子可是觉得这府邸太简陋了?”
“倒不是觉得简陋。”这宅子跟我老家的房子差不多,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堂堂丞相住在这么远人僻静的地方,宅子又是这么简朴,多少和您的身份不相配啊。”
“之前我也只是副相,有张老大人在,我也是清闲,几年下来没有实权,也没什么进钱的门道,这房子也就算是不错了。”郭晏说着拉着我往里走,“来,内室待茶。”
他的书房也就是几把椅子,一张桌案,笔墨纸砚都是用的大街上卖的,墙上挂了些水墨画,大多是山景,看作者都没什么名气。史书堆了一墙,也没分门别类,就是堆在那里。对面而坐没多久,侍从端了茶水进来,我一看,颜色惨淡得很,毫无香气,喝着也只比白水多了一点苦味。这个丞相的日子过得真是不像样。就算是个清廉的人,张修德也没什么贪赃枉法的勾当,还不是几进的大院子,花园里假山游廊的,屋里挂的都是名人字画,用的笔墨都是各地特产上好的东西,茶叶更别提了,应季的好茶。
“东方公子,这里可不比你的府邸啊。”郭晏笑得尴尬。
“郭相抬举了,我哪有什么府邸,只不过是借住在张老大人家,这府邸是人家张家的府邸,我也就是个没改姓的倒插门女婿罢了。”
“可是现在府上的匾额分明写的是‘东方府’啊。”郭晏拍马屁的功力倒是不错。
“郭相,此地没有外人,有什么事需要卑职做的,不妨明说。”我起身施礼。要是再这么客气下去我今天就回不了家了。
郭晏沉吟了一下,放下茶杯,示意我坐下。“东方公子,这事只有你能做到,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郭相先说,能帮的话,卑职必然尽力。”你可别说你让我杀了皇帝,这忙我可不敢帮。
“是这样的。东方公子也看到了,我府上简陋如此,如今连佣人管家都请不起了。”说来也是,这来来回回伺候的好像就那么两三个人,“如今新帝登基,虽然我从副相提升为正职,但皇帝对我也并未重用,手中依旧无甚实权,这想要富贵起来,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啊。虽然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得久了,但是我不能连累家中子女啊。”哦,这是想要多挣点钱留给子女享受吗?
“郭相之意我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