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啊!
青筠无奈地望向覃朗,就见他也正望着自己。他的眼睛里含着欣喜,清亮有如星辰。青筠一怯,忙低了头,避开他的目光。
这时,就听屈萧然开了口,道:“少主是说,这个丫头与勘天诀有关?”
覃朗点了点头。
屈萧然轻轻一笑,“就凭一首诗?”
“你也看见了,孤崖之上并无绿竹。”覃朗道,“我爹为何要在诗中提一样没有的东西?”
为了押韵!
青筠强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他们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他们似乎并未得到勘天诀,或是还未解开勘天诀的秘密。
眼前那斗篷遮面之人,看来正是上月在经堂里见过的那一位。若说经堂里真有勘天诀,那他一早就该拿走才是。可他们偏偏拖了这么些时候,选了一个再热闹不过的日子,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如此迂回麻烦,必是另有谋划。
青筠想着,抬眸看了看那几辆马车,神思一动:方才那些人搬运的东西数量甚是庞大,要说景云门中倒也有些宝物,但要装满这十几辆马车却是无稽之谈。再想那经堂失火,恐怕一是为湮灭证据,二是为调虎离山。若她没猜错,这些马车里装的,必是那经堂藏书房里所有的经卷书籍!
是了,除了覃华,这世上无人知道勘天诀的内容。要在那书书山文海中寻一件见所未见之物,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囫囵将那“大海”带走,再慢慢寻找线索。而可笑的是,她,似乎被他们认定是线索。
一时间,她心中生出无比畅快,让她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痛。
呵,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看到坏人费尽心机却竹篮打水更可乐的?
眼看她的神色中露了欢喜,覃朗有些不解,但他并未深想,只对屈萧然道:“总之,先带她回去。”
屈萧然略微思忖,应道:“既然少主这么说了,属下自然遵命。”
言罢,他转向了青筠,二话不说将她击晕。他将青筠抱起,对着满目惊讶的覃朗道:“如此安静些,我们也省事。”
得此回答,覃朗自无话说。他看着屈萧然将青筠抱上马车,略松了口气。他正要跟上,却看见了那将青筠掳来的黑衣人。先前屈萧然那一脚并未留情,想必是落了伤的。覃朗想了想,走上前去,低低道了一声:“做得好。”
那黑衣人怔住了,想应话时,覃朗早已上了马车。他呆立片刻,方才随众人一起做事。
片刻之后,众人离开。夜色之下,谁也没有发现,脚下的杂草丛里,静静躺着一只镯子……
……
白浚渟和楚昀岳一路往经堂去,半道上遇见了那些不省人事的弟子。即便未见始末,但想也是摩月教的贼人所为,二人自不敢大意。因这些受伤弟子均是跟着楚昀岳的,他便留下照看,让白浚渟先去经堂。
赶到经堂之时,火已经救下了。一众弟子围在经堂四周,俱是狼狈不堪。见了白浚渟来,众人忙拥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情况。白浚渟只得先安抚众人,再检视查看。
经堂乃是木造,况又值秋日物燥,这场火烧得极大,那轩敞屋舍、精致游廊唯余下几根焦黑木梁并一地瓦砾。白浚渟小心步入,就见那一方天井也未能幸免。两丛翠竹皆烧成了炭,鲜红火色明灭其中,时不时起几声“噼啪”之响。入鼻的火燎之气,惹他咳嗽了几声。他闭目,略缓了缓,方才继续往前。待踏进了藏书房,他忽觉一阵怅然,不禁对着废墟失神。
这里的书卷,是历代掌门的珍藏,有经书典籍、诗词歌赋,有江湖杂记、志怪小说,更收着许多武学秘籍、内功精要。景云门的传统是杂学旁收,教导弟子亦不拘一格。更不说老夫人爱书,常言“开卷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