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远的腿和脚,能不时碰到大大小小的鱼儿。
小河沟已经完全被水淹没,木桥也漫到了水下,四野一片**。林雪看着地面漫天大水,有点恐惧,“虞大哥,你千万小心,咱俩一起掉下去就全玩完了!”
虞松远小心地用脚在水下试探着,一点一点往前挪,伴着一阵紧似一阵的雷声,好不容易走到小河沟对岸,林雪紧张得小手心里全是汗。菜地中央的小路上,水不深,但十分泥泞,虞松远的脚不时被陷入老深,走到老师家属院旁边,已经出了一身大汗。
从这里开始,都是水泥路或砖头铺的路。将她放下,林雪赶紧将雨衣披到他的身上,并用手绢帮他擦汗。然后,两人才分头跑着上班上学。
这一幕,都被正准备上班的老师和家属们看在眼里,让他们很感动。其实,张老师也从后面的窗户上看到虞松远艰难地背着女孩,趟过菜地里泥水路的情景,不知为什么,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
中午和晚饭时,虞松远到食堂找到两人的饭盒,然后到林雪的车间两人吃饭。林雪则拿出从宿舍带来的鱼冻、腌白菜和腌罗卜,与黄师傅他们一起吃。虞松远连厂长都治得服服帖帖,没有女工再敢欺负林雪,更没有人敢取笑他们。
临走前,他还刻意跟黄师傅要了一大块报废的旧蓝布卷起带走。
晚上,虞松远早早到小工厂等林雪,两人冒雨往宿舍走。到菜地边时,虞松远再背起她,林雪打着手电,深一脚浅一脚走过菜地。到小桥边时,水比早晨要小了不少,但漆黑一片,手电光下大水滔滔。虞松远小心地一点点试探着挪过去,林雪才长长得吁了一口气。
彻底清洗一下后,虞松远开始自习,林雪坐在旁边捧着厚厚的《服装裁剪学》安静地阅读着。她在自学高中课程的同时,也在自学绘画与服装设计,立志将来要当服装厂的裁剪师傅。
外面依然雷声不断,这雨看来还得下几天。
忽然,林雪起身将虞松远的上铺收拾干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会将自己的铺盖卷搬了过来铺好,并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搬了过来。又将大将的窝也重新铺好,大将睡得正香被她搅醒,非常不满地哼哼两声,然后,跳进窝里又开睡了。
虞松远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默默地看着她做着这一切。听着外面惊天动地、不时炸响的惊雷,话几次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他对林雪的举动还是感到很震惊,更感到害怕。
在那个年代,婚前性行为都是绝对不能被社会接受的,何况他们是学生,少男少女公然住在一个房间。虞松远清楚记得,自己一个远房本家姐姐,就是因为在婚前发生了性关系,新婚之夜没有落红,在婆家再也抬不起头来,整天受欺负,最终被逼离婚,后来过得极其凄惨。
此刻,外面雷声阵阵,电光闪闪,雨如瓢泼,狂风嘶鸣,他心软了,实在不忍心将她拒之门外。只是小声提醒道,“丫头,不是大哥想赶你走,国法、校纪无情哪。如果要让学校知道我和你住一间宿舍内,我就死定了。你才十五岁,起码要判我五年以上。”
林雪脸红了,却对他嫣然一笑,反过来安慰他说:“虞大哥,你放心,这里那有人会来?再说,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啊……”话没说完,就羞得说不下去了。
虞松远无言以对,便站起身,将中午带回的蓝布拿了出来。然后,将里边一张床的下铺收拾好,把她的铺盖搬了过去。还用蓝布从两张床中间开始,在房间做了隔断。这样,宿舍就变成了里外间。
林雪高兴地笑了,“谢谢你,虞大哥。”
怕她还害怕,他又将大将的窝,摆放到了里间。
第二天中午,虞松远还专门去买了一个痰盂,用报纸裹着,带回了宿舍,好让她晚上在宿舍里间方便,不用半夜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