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蒙了一层淡淡白霜。
一道清瘦身影立在夕阳下,似一条未经裁剪的雪白绫罗,轻飘飘dàng在风中,披了一身晚霞。
狐狸俯身跪在地上,将肩上披风解下,轻柔的搭在身前一块无字小碑上,苍白的指尖拂过冰凉石面,颤抖着不愿落下。
白泽走近前去,也捱着那人蹲下身子,抬手轻轻搭上那单薄的脊背,手掌下一阵阵微弱的颤抖,似细小的针尖,密密麻麻的扎在心头。
“秀郎,我知道你难受,哭出来罢。”
狐狸摇摇头,目光淡淡落在碑上,一双眼睛红的快要滴血,却是扯着苍白唇角笑了,他吸了吸鼻子,托着浓重的鼻音悄声道:“我哭不出来。”
“我总觉的这孩子还在,他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他生下来时我还听到了一小声哭声,虽然没有简儿那么响亮……我不会听错的……我听不错……”
白泽听着那人含混不清的低弱呢喃,起身一言不发的脱下身上氅衣,盖到那单薄瘦弱的肩膀上。
“天冷了,回家罢,你身体还未好。”
狐狸身子一僵,转过头苦涩一笑,咽下喉咙里一股腥甜热流,道:“再让我陪他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一双红透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憔悴的好似许多天不眠不休。
白泽不再言语,也随着狐狸一同跪下,脊背挺直如松。
他目光盯着石碑,一只手悄然撑上狐狸已经酸软麻木的腰间,微用着柔力,低声道:“你要呆多久,我都陪你,只盼你莫要将这一条生命全背负在自己身上,那时,你已经尽力了。”
狐狸愣了愣,随即死咬着牙摇摇头,脸上一凉,才知是落了泪。
这一哭便如收不住的潮水,愈发撕心裂肺起来。
残阳如血,没入远山,天地缓缓沉入一片朦胧的灰暗里。晚风渐凉,有细小的雨丝无声飘落起来,和着白霜一点点濡湿了乌黑的鬓发,细碎的霜花像是雪白的盐粒,悄然覆满了眉睫。
白泽伸手握住那人冰凉的指尖,轻道:“秀郎,简儿还在家等你,是时候回去了。”
狐狸一惊,身子猛然一颤,似是如梦初醒,痴痴的面容竟比月光更柔白上几分,他将头埋的更深,抑不住低咳几声,半晌,才道“好”。
“等等……我,还想带些东西回去。”
言罢,狐狸从怀里掏出一个金线锁了边的芽色小锦袋,上面绣了两朵含苞待放的紫荆花。
一只素手捧起了坟角一撮湿润的泥土,十分珍惜的放进袋子里。
系好淡紫的丝绳,将其仔细放入怀中,狐狸这才抬起头,对着白泽露一个浅浅的,柔和的,短暂如昙花一现的笑。
rǔ白的流淌的月光,将他身影淡淡包裹,化作一片雪白的,朦胧的影子。
“白泽,走吧。”
狐狸摇摇晃晃的起身,久跪的膝盖上蓦然一阵刺痛,如弯刀剔骨,刹那疼的钻心,他咬牙闷哼一声,脑海中顷刻间嗡鸣作响,眼前骤然砸下一片浓墨似的漆黑,就这么头重脚轻的向下栽去,轻飘飘的身子却及时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秀郎?!”
白泽仓皇的揽住狐狸抽了骨头一般止不住下坠的身子,只觉怀中抱着一个滚烫的小火炉,那人像是在大太阳底下炽烤了几个时辰,身上却一丝汗也无,他心下一惊,垂眼望去,怀中狐狸早已紧紧阖上了眼睛,轻蹙着眉不醒人事了。
【小剧场/六一儿童节到了】
狐狸:白泽白泽,你准备给我什么礼物呀……
白泽:你都多大了,一千多岁了吧?(挑眉)
狐狸:哼(^),我不管,我就要礼物!
白泽:那……我送你一只小狐狸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