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原本武道家的地位却是在的,自有其该有的威严。此时失去了控制,石报国的声音重新回复洪亮,只听他道:“古为仪,要杀便杀,我不需要你来可怜!”
台下的古羽,眼神也一样犀利,语言也一样坚决,“世伯,你还记得吗?我八岁的时候,第一次到长乐帮总舵,我向您进言说长乐帮里出了jiān细。那时候的您,果决有力、诚恳无私,迅速地清除了jiān细,也正是这份果决和诚恳,最终拯救扬州于危难间。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以那时的世伯为榜样。然而,是什么让您发生了改变,当年那个有担当、有魄力、敢作敢为的世伯又去了哪里?”
石报国一愣,警觉地问道:“说这些做什么?”
古羽却不改犀利地道:“我很想知道,当仇不问、谭渡全、白坚他们来到你面前,游说你与他们勾结的时候,你为什么选择了同意、而不是拒绝?正如你自己说的,什么十大宗师,那不过都是些虚名,你又为何会把这东西放在心上,而忽略了更多更重要的事?”
石报国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你不过是个小娃子,哪知道什么名啊利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了。”
古羽并不发笑,只是继续沉静地道:“我相信,放在二十年前,当您和周大人、田老师闯dàng天下时,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时候的长乐三杰,文可安邦、武能定国,俱是天下人仰望的青年俊杰。那时候的您,有理想、有抱负、有侠名,哪会像现在这样,说出这般老迈不堪的话语。”
石报国轻叹一声,道:“你说得不错,人人都会老的,人人都会成熟的,这是不可更改的命运。”
古羽忽然加大声音,道:“时光逝去,田老师依然是田老师,他仍然是当年那个为大家不解的田狂儒,为了心中的抱负,他仍然做着自己最想做的事。而你石帮主,却已经不是当年的石帮主了。大家都经历了岁月的沧桑洗礼,为什么田老师没变,世伯你却变了?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石报国听他如此问,方才有些不安起来,小声道:“田静明从小狂到大,我可比不了他。”
古羽使劲地摇着头,摇了很久,这才说道:“您这是在逃避,您害怕回到原来那个您,因为名利的吸引力对您来说太大了,要再像以前那个仗剑走天下、风餐露宿、打抱不平的侠客,对您来说太难了,您舍不得失去有些东西,对吗?”
石报国轻微地点点头,他的脸上已经被古羽说得露出了犹疑的神情,他只能勉强辩道:“你们儒家也说了,‘两利相权取其重’,名利对任何人的吸引力都是大的,不光是我石报国。”
古羽见石报国的心里开始了松动的痕迹,哪里肯放,再次加大声音,驳道:“大错特错!儒家还有一句话,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名利这些东西,都是眼前的蝇头小利,只有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坚持自己的理想,不断进取、不断突破自我,才是真正的大利。舍大利而取小利,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权衡利弊’!”
古羽的话字字铿锵、句句有理,石报国本就不是辩论专精,加上之前已经被说破了全部案情,这时候再经这一番说辞,他的心绪彻底迷乱,他再也提不起想要再辩的勇气,他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他只能喃喃地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不够勇敢!”古羽在这最紧要关头,展开了他最后的攻势。这“不够勇敢”四个字,让石报国最终跪倒在地,他已经完全心服了。
第六章 大勇
“所谓‘大勇者’,就是敢于挑战自己,为自己选择最艰难道路的人。人在安乐中是绝无可能进步的,只有在忧患中,才能不断突破。所谓坚持,这两个字听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又何其困难。当你面临困难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