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垂手恭立,等他垂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官帝忽然抬眼看向古羽。古羽被他凌厉的眼神刺得打了个激灵。天官帝有些不屑地问:“你就是古羽?”古羽不卑不亢地回道:“贱民正是古羽。”天官帝一声冷哼,道:“他们和我说这本书写得多么好,多么不可多得,在我看来,里面全是书生意气,一无是处。”说着他举起手中正在翻看的书让古羽看清。古羽一望即知,原来那竟是自己刚出版的《立心》一书。
古羽也不知他说的究竟是反话,还是别有深意,只得问道:“贱民才疏学浅,有不到之处,还望陛下明示。”天官帝道:“朕且问你,你在这书中说立法与执法者要公开自己的私人财产和生活,可有此事?”“有。”“真是滑天下之稽。按你这般说法,朕也应该公开每晚巡幸了哪位妃子?”“应该。”“荒唐!果然是刁民之首,就凭你这句话,朕就可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要你死无全尸。”天官帝一拍桌案,震得殿内所有太监、宫女全都吓得跪了下去。
古羽和香、霜二女仍是恭立着,没有动弹。古羽心下了然,一般这样说话的,都没有动真怒。果然,殿内沉默片刻后,天官帝又道:“怎么,听说你是雄辩之辈,怎么这么快就没话说了?”古羽道:“贱民理亏,自然没话可说。”“哦?”“将心比心,如果要我公开我和贱内说的悄悄话,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哈!”天官帝一声冷笑,“原来你还不是这般狂妄之辈。”古羽也笑了,道:“贱民如同草芥,哪是狂妄之人。正因为我不愿公开自己说的私房情话,所以从未生出入仕为官的念头。不瞒陛下,贱民在西川时还曾经混到一个九品的主薄呢。不过任命下达的第二天,贱民就上书请辞了。”
天官帝一直没有对古羽正眼相瞧,此时方才认真打量了他一番,道:“朕身边的人个个想的都是如何讨好朕,好让他们升官晋爵。朕起初听说你替八弟做谋士,还以为你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倒不曾想还有些气节。你倒说说,为何人人都想为官,偏你不想?”“贱民生xìng懒散,力不能佐君、德不能自持,所以不适合为官。”“你当你的所作所为朕不知道?你一向是个好事之徒,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何敢用‘懒散’二字搪塞过去。”“贱民说的懒散,实是指心中难受束缚,不愿为朝中的繁文缛节所累。至于天下事,身为天下人,自然都是要管的。”“这话又是诛心之罪。什么事都让你管了,要朝廷何用,要朕的百官做什么?”“贱民管的是天下大义。百官管的是‘礼乐刑政’,两者并不冲突的。”“还敢说你不是狂妄之辈,这般大的口气,连朕都不敢说管的,你倒还管了。”
要平常人被当朝皇上这般训斥,早就吓得魂飞胆丧。可此时天官帝说出这话,却并无责备之意,相反倒似乎很欣赏古羽的胆识。古羽自然也就不偏不倚、安然处之。
天官帝叹道:“难怪他们说你是狂儒的弟子,此言果真不假。且由得你去管天下大义,你倒说说这‘礼乐刑政’四个字。”
古羽道:“礼者,执其法器;乐者,兴其教化;刑者,掌其刑狱;政者,施其政事。此四事做好了,就是一个顶好的官了。”
天官帝若有所思起来,半晌方道:“既然做好这四件事就够了,你为何又说要公开其私人的财产和生活?”
古羽答道:“荀子说:‘国者,天下之大器’,‘人主者,若不得道以持之,则大危也、大累也,有之不如无之。及其綦也,索为匹夫不可得也。’即是说,身为一国之主,就有一国的大任,再想返回去做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的,百官也是一样。陛下试想,全天下的人,谁不想做高官,谁不想锦衣玉食、前拥后簇?难道天下就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做好皇帝、一个人有能力做好宰相?既然上天把这样重大的任务、这样丰厚的待遇j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