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之物,无人敢动,就不知道知州打算如何处置傅恒,往好里打算,不过是羞辱一番,再扣除当年考评和俸禄;往差里打算,只怕还有皮ròu之苦,牢狱之灾。
自古官字两张口,是非黑白,全凭上位的怎么掰弄嘴皮子罢了。
正心神不定之际,碧桃已经劝住了徐明茉,领着后者大呼过瘾地回来了。厅中众人只伤的伤,残的残,一片狼藉倒地,不见有几个完好的,尤其是知州夫人,脸上,胳膊上,还有背上都落了不少鞭痕,妆发全散,神色惨凄,要不是还有丫头在边上扶着,一样看去,还当是哪家落魄了的疯婆子游街来了。
“平陆县令,你府上真是好教养!容妻子忤逆长者在前,纵妻姐行凶在后,圣人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身未修,又何以德民,何以载物,何以治县?来人,与本官将他顶上乌纱摘下,打进大牢,听候发落。”
傅恒冷声道,“且慢!下官看大人的确是糊涂了。要论修身齐家,陆夫人身为命fù,却不尊下妻,以娱人视之,肆意妄为,大人又何以德民,何以载物,何以治州?”
陆离没想到傅恒竟还敢顶嘴,一时被气得脸都白了。又听他说道,“此其一。其二,傅某不才,也是堂堂朝廷命官,顶上乌纱不是大人想摘便能摘得!按天启例律,除去朝堂上,唯有代天巡狩的钦差能当场罢官解龟,便是王爷亲临,没有御赐手印,想要罢了傅某的官身,也得大人亲笔写了折子,痛陈傅某的不是,再由内阁审视。同样,大人想拿傅某羁押,拿着修身齐家做幌子,传出去,只怕天启历书上也是重重一笔,开千古之奇谈罢了!”
一番话洋洋洒洒地说下来,陆知州只气得说不上话来,一旁平青县的县令见势连忙上前来铺台阶道,“大人,下官以为,傅大人虽然此番德行有失,但观其言其心,并无意为之。大人素来是宽量之人,何不细细体察,只小作惩戒?”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帮傅恒说情,其实立场还是站在陆知州这边,一棍子将傅恒打成了德行有失之辈,其心也是险恶。在官场,背地里德行有失并不打紧,但考评里头被上峰写下一句“德行有失”,那这辈子仕途算是无望,起势也有数罢了。
平青县令满心以为自己说的正好撞在上峰心口处,不想陆知州冷哼一声,说道,“傅大人果真是骄纵妄为,本官才说一句,你倒有十句等着。你说我摘不得你的乌纱帽,你便睁大眼睛看看,看我能不能扒了你的这身官皮罢了!”
说着,他往身后一招手,七八个如狼似虎的护卫便朝傅恒扑过身来,竟是要当场拿下的意思。
徐明薇急得脸色一阵发白,这陆知州明摆着是要动用私刑,要是真让他把人弄进牢里,这方圆百里,都是他的耳目爪牙,真真是天高皇帝远,全他一人只手遮天,神仙也难救了。
婉容和婉柔生怕她也挤上去,连忙一左一右死死抱住了徐明薇的手臂,只不敢放。徐明茉在一旁也是看得心急,倒生出些后悔,早知如此,不该逞一时之勇,让那姓陆的拿住了话柄,假公济私。
傅恒冷笑着攥紧了乌蛇鞭,一边目光炯炯地盯住了陆知州,一边头也不回地朝碧桃嘱咐道,“看紧了你家nǎinǎi,要是少了根头发丝,我唯你是问。”
徐明薇见来者众,连忙提醒了他一句,“小心!”
傅恒笑道,“我省得的。”
一面又嘲讽地看着陆知州说道,“就凭你们几个人,也能奈何得了我?法理昭昭,陆大人,傅某只等着看你如何青史留名!”
陆知州气急败坏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将人给我拿下,生死不论!”
这下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不过是一场闹剧,何至于到了生死相搏的地步?但到了这等田地,谁还敢劝,只缩到一边,盼着无眼刀剑不至于落到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