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默,只有两个人轻浅的呼吸声,几欲令人窒息。
霍南邶的目光饱含痛苦,定定地落在了女人身上:“我姐叫宁冬茜,跟了我妈的姓,六年前她去际安市打工的时候认识了你爸,你爸一开始骗她是单身,后来害得我姐怀孕了才不得不骗她说和你妈感情破裂马上会离婚,逼着我姐流了产把身体彻底弄垮了,然后就用了一笔钱把我姐打发了。”
“你胡说!”
浑身的血液朝着脑中涌了上来,简宓几乎浑身颤抖了起来:“我爸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吗?”霍南邶冷笑了一声,“当年我姐就是在你爸工作的城际大酒店打工的,和我通电话的时候张口闭口就是你爸的名字,对你爸崇拜得很,我还以为她遇到了个好人,没想到是个衣冠禽兽!”
“不可能”简宓喃喃地道,忽然一下抓住了他的衣袖,恳切地说,“这完全不可能,霍南邶,你和我爸妈也接触过这么多次了,该看得出来,我爸很爱我妈的,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霍南邶的脸色铁青,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简宓往后踉跄了两步,一下子坐倒在草地上,眼睁睁地看着霍南邶挟怒而去的身影。
没过两分钟,霍南邶又回来了,把一张泛黄的纸扔在了她的身上:“我怕弄错了,特意花了很大精力去查了当年的事情。你看看,当年流产出了意外大出血,手术单上家属一栏签的就是你爸的名字,那一年的银/行卡往来账我都查过了,打给我姐十万块的就是你爸的账户,你觉得这些有可能是误会吗?”
简宓茫然看着那张纸,的确,下面签名的是“简沉安”三个字,笔迹潇洒,正是简沉安惯有的签名。
身上一紧,她被用力地拽了起来,拉到了那扇窗户外,他们在外面弄出了这么大动静,里面的女人居然还是充耳不闻,自顾自一下下地舀着粥。
“你看看,简宓,你在家里享受父母的溺爱时,我姐失去了她的孩子,你不知道,她知道她有孩子的时候多高兴啊,电话里我都能听出她的笑意,她说她马上要结婚了,我要当舅舅了;后来知道你爸有老婆时,她哭着和我说,她一个人也想把孩子生下来,我当时快要气疯了,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还想维护你爸不肯告诉我”霍南邶的眼圈泛红,神情可怖,“她后来就崩溃了,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自杀了两次,差点都死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好过来,神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我请了好几个人日夜看护着,就怕她一不留神又做傻事!”
简宓浑身冰冷,颤声道:“那你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
霍南邶古怪地笑了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要那个衣冠禽兽身败名裂,让他视若珍宝的人都痛苦不堪,让他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我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设好了局,慢慢来,不着急。”
简宓定定地看着他,喃喃地问:“也包括让我痛苦不堪吗”
霍南邶的眼神一滞,好一会儿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谁让你是他女儿”
简宓忽然神经质地笑了笑:“霍南邶,如果那个骗你姐的男人真是我爸,那你现在做的,和你痛恨的,又有什么区别?你不也是个衣冠禽兽吗?”
霍南邶沉默不语。
空气仿佛凝固了。
简宓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一片茫然,良久才轻声道:“现在我都明白了,行吧,我们回去就把婚离了。”
一
简宓是一个人回际安市的,来的时候睡了一觉,仿佛一瞬间就到了晋山,而去的时候却那么漫长,长到让人绝望。
和霍南邶结婚以后,她一直以为,她的婚姻和爱情,能和父母一样走过几十年的漫长岁月,最终化为相濡以沫的深情,万万没想到,如此华丽浪漫的开始,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