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擎像是睡着了一样,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但是脸上紧绷的线条已经渐渐舒展开来,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黎清宁看着他,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心疼来,胸口像是荡涤着猎猎呼啸的北风一样,不停地呼啸着。
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当时的场景,她亲眼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下去,感受着他身体上一点点变得僵硬。
他是如此骄傲的男人,却在上百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下,像是被人扒光了用蘸着盐水的鞭子抽打一样,那些秘密,全都是他身上的伤疤,在这个夜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览无余。
司机把车子开得飞快,夜晚的街道从车窗边疾驰而过。黎清宁想了想,请司机把车先开到了杜医生的诊所。
当杜医生不知道第几十次被从睡梦中炸醒之后,他已经无力再有任何怨言了。他看着司机背上驮着的,兰擎高大的身躯,无奈地摇了摇头,打开了研究所诊室的灯。
他在兰擎如湖面一般平静的胸膛之上摸来摸去,一番有模有样的检查之后,摘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看着黎清宁眼中闪耀着的微弱的光芒,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黎清宁把一切原委一五一十地进行整理,精简缩略之后,在十句话范围之内向他概括了这个高/潮迭起的夜晚。
也不过就是,兰擎突然得知了他妈和林氏董事长林建雄还有一个私生子,而且还是和这个城市大半商界名流c合作伙伴同时知道的,然后他在自己父亲墓地前喝了几瓶酒,然后就成了现在这个不省人事的样子。
总结过之后,她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复杂。
是么?当然不是。
杜子昊又是一叹气,像个老人一样。
“一般来说,呼吸暂停有几种状况。兰擎这种状况,据我初步推测,应该是他酒精摄入量过多,同时因为连续高强度的工作,他的身体底子本来就有些虚了,因为这些种种原因,导致了身体暂时的休克睡眠状态。”他表情冷静的就像是在念一本毫不相关的病例一样。
此刻已经是深夜了,因为困倦,黎清宁的大脑已经开始呈现半当机状态,但她的表情看起来依旧十分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半晌,缓缓地问道:“你是说他是突然睡着了?”
杜子昊耸了耸肩,说:“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他终究也还是个人,什么样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黎清宁他看着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的那个身影,眼中闪过些许黯然。
这个男人,看起来他不止对待别人杀伐决断,冷酷无情,对待自己为什么也这么心狠手辣啊?
第二天一早,兰擎拧着眉头睁开眼睛,看着顶上洁白的天花板就好像已经能够猜到些什么了。
他从床上坐起身来,看到身子靠在沙发上,侧着脑袋睡得沉稳的黎清宁,她的胸口平稳地起伏着。
还有靠着她的肩,睡得不知所以的杜子昊,他的两条长腿长长地舒展在地面上,看起来有些像苗家聚会时跳舞用得竹竿。
他目光一沉,掀开身上的薄被下地,走到杜子昊面前,不悦地踢了踢他伸出来的腿。
“啊?又怎么了?”杜子昊突然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一脸神经高度紧张的表情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对上了兰擎面无表情的脸,还有他眼眸里的疑问。
他侧过头看了看身旁靠着沙发扶手睡得依然那么沉的黎清宁,忽然心里了然,讪讪地笑了。
“rry啊,我可不是有意靠你们家清宁的,只是昨天怕你半夜发生什么状况,她坚持在这里陪着你,所以才”
他心里一哆嗦,自觉地接受着兰擎目光的拷问,一五一十地交代着,一脸伏法的表情。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沙发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