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山庄。
白芷从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见纪雪漠坐在凳子上喝茶,咽了一下口水,脸色微微发白,唤道:“王妃娘娘”纪雪漠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白芷咬了一下唇,终于开了口:“奴婢听人说,说箫王妃箫王妃”
纪雪漠一惊,匆忙站起身来,不顾自己已然十个月的身子,蹙眉问道:“阿云她怎么了?”
白芷闭了闭眼,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奴婢听说箫王妃今日早晨去了渺朔山谷,是——是去祭剑。”
“祭剑?”纪雪漠脚步不稳,一个趔趄,白芷忙扶住她:“王妃!”“然后呢?”纪雪漠颤声问道。白芷轻叹一声,难以启齿:“尸骨无存。”
她顿时感到一种窒息感扑面而来,似乎明白了当时黎沐曦为何要让她去求婚书,脑子里仿佛在放鞭炮,眼前一片模糊。
这时,一人从门外走进来,正是绿浮,她已哭肿了双眼,对着纪雪漠福了福身,将信递了上去:“王妃娘娘,这是箫王妃派奴婢将此信交给您的。”
纪雪漠颤抖着接过,抽出信纸。入眼的,是熟悉的字迹,却只有四个字:“无恨无悔”
她眼前一黑,猛然坐倒在地上,白芷惊呼一声:“王妃娘娘!”转而又对绿浮道:“这位姑娘,快去叫大夫。”绿浮也明白纪雪漠怀着十个月的孕,这一摔定然不妙,忙转身出了房。
纪雪漠颤抖地捏着信纸,一阵内疚与心痛袭上心头,顿然明白过来所有的一切——阿云说的那番话就是想让她安心,实际上是为了岚王,为了古清!
“怎么会是无恨无悔呢?阿云,嫣儿走了,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管呢?”她怅然地闭上眼,肚中一阵抽搐,撕裂般的疼,眼前越来越模糊。她的手渐渐无力,再也抓不住信纸,缓缓垂了下去。而她的身下,也有鲜血渐渐溢出,最后,只剩下白芷的阵阵哭喊声:“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房内,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声。
千莫川笠在房外焦急地等待着,已然两个时辰过去了,可房内还是只有纪雪漠的喊声,接生婆也在一旁说道:“王妃娘娘,用力呀!再用力”
滕以沁也坐不住,安慰道:“王爷,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够顺利生产的。”
“嗯。”千莫川笠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反而没有那么急躁了——似乎是想不通她的性子怎么变了。
然而,过了好久,还是没有生出来。千莫川郁也已蹙起了剑眉,按照这样的情况,纪雪漠应该是难产了。
这时,大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寒衣。千莫川郁清冷的眸中也有些许闪烁。千莫川笠忙迎上去,焦急期待地道:“寒衣,你快帮帮雪儿吧!”“仟云曾嘱托过我,我会帮她顺利生产的。”他淡淡道,只是脸色却极其不佳。
他走过千莫川郁的身前,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完结了。”千莫川郁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难得的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的身体”寒衣轻笑着摇摇头:“没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熬不过两年了。
千莫川郁这才想起一个人,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眸中闪过心慌,问道:“五弟呢?!”顿时,寒衣的眸子一黯,抿唇道:“箫王他”
千莫川郁急急站起身,眼前是毫不掩饰的担忧,问道:“他怎么了?”寒衣的喉结动了动,闭上眼,轻声一叹:“他明白仟云已逝,一时承受不住,伤痛欲绝c心中不甘,竟一夕之间满头白发,武功尽失我分身乏术,顾不得救他”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千莫川郁盯着寒衣半晌未动,怔怔出神,滕以沁见他如此心下一疼,上前一步道:“王爷。”千莫川郁颤声问道:“那他”
寒衣慢慢摇了摇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