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忘言沉默了会儿,说:“疼。”
“哼,你也知道疼。”晋王双手背后,脸色相当的阴沉,“四王作乱,我在浔阳的时候就听浔阳王说了,是你给浔阳王报得信吧。”
“是。”
“也是你安排了湖阳的人马,把祥王阻拦在南方。”
“是,如今南方的正规军都已经赶赴战场,祥王失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晋王冷冷的哼了声:“好,有魄力,有对策,不愧是瑾王。甚至连那吉王都兵临御书房下,还能被你灭掉后路,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又如何?他已经争分夺秒了,却还是委屈瑟瑟经历了那样一场惊险。
他终究还是不够快啊!
晋王瞧着玉忘言的表情,冷道:“你在自责?”
“是。”
“自责什么?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萧瑟瑟,还是对不起我了?”
这问题太过敏感而尖锐,玉忘言沉默着不语。
晋王带着些怒气,冷笑随着呼吸喷薄,“我看你是全都忘了,忘了自己从小没有母亲,忘了母亲是被谁抓走囚禁的,忘了谁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你爱上张锦瑟的时候,还不曾忘了这些,现在却因为这个萧瑟瑟,你连自己是谁的儿子都快要忘了!”
“父王何出此言。”玉忘言压抑住心头的愧疚,堂堂正正道:“我从未忘记这些,只是与父王处事的观念不同。我知道,如果换作是我去浔阳督办物资缺口,而父王留在顺京的话,父王一定会冷眼看着诸王作乱,争夺皇权,看着江山易主,玉氏嫡亲宗亲杀得你死我活。”
“你错了。”晋王冷笑:“我不会冷眼看,而是会幸灾乐祸的看。”
玉忘言的心一沉,道:“父王不会没想过,吉王叛乱如果成功,大尧会是什么局面。吉王想坐上龙椅,祥王c福王c瑞王又岂肯?就算他们四个是二殿下的爪牙,可大功大权在身,他们就没有半点私心?届时这场大乱怕是会搅得大尧天翻地覆,处处兵戈战火。那样一来,受苦的岂不又是无辜的老百姓?”
“你又在和我讲这些大道理。”晋王愤怒而不耐烦道:“诸王作乱,你帮天英帝稳住他的朝堂,他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玉忘言加重语气,死死盯着晋王道:“就因为他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才由不得吉王杀他,只能我们来亲手了断!”
晋王冷哼了声,胸口被怒火顶得起伏,良久良久,方道:“这是今天你说的唯一一句还算中听的话。”
玉忘言心底暗舒了口气,脸上有些愧色,拱了拱手,“忘言不孝,让父王动怒了。”
“罢了,你长大了,也不需要你孝顺什么。”晋王道:“只是,我不想再看到有下一次。”顿了顿,又道:“还有,有些事发生了没有办法挽回,但有些碍事的人,必须要除去。”
玉忘言心下一凛,眉梢显现厉色,“此话何意。”
“你知道父王的意思。”晋王的眼底凝起两团杀意,“想成大事,就要心狠手辣c冷血无情。你差得还多,不把自己不舍的东西一个个毁掉,你就永远得束手束脚!”
玉忘言的语气厉了:“我珍惜爱护的东西,绝不会毁掉,也不容于任何人毁掉。”
“你必须毁掉!”
“绝无妥协。”玉忘言厉声道:“瑟瑟不是外人,是我心头挚爱。如果有人要对她不利,即便那个人是父王,我也不会退让。何况,父王也是我珍惜爱护之人,难道,我要将父王也毁掉!”
“孽种!”晋王怒而扬手,又是一个红手印抽在玉忘言的脸上,比刚才的那个更红c更深。
这一击的力量太大了,玉忘言甚至有些站不稳,半边脸叠加的痛楚火辣辣的焚烧着,从脸烧到心,把内心深处蕴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