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开心,慢慢的展开,欣喜的说道。“我赠你一曲忘忧,可好?”
他弹得很认真,长发披在肩后,修长的手指随韵律而动。这次他弹拨时指尖更加收放自如,更有筋骨感。他笑道:“弹琴与画画有相似之处,都为解忧,都为忘忧。”
“哥哥怎么会有烦恼?”
“情之一字,如何不烦恼。”他似是自嘲的笑笑,“忧儿有过烦恼吗?”
我心一惊,却无从下口:“我”
“莫不是上次没给你买糖葫芦吧。”他巧妙的避开了话题。见他如此,我便也识趣地闭了嘴。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在他旁边听他的弹琴的,早已不是我。
“哥哥。”那天我去竹林找他,却发现了他身边多了一位女子,很是端庄,看的出是大家闺秀,她见了我,倒是一笑。“这就是你常提起的忧儿姑娘吧。果然古灵精怪。”
“忧儿,这是茗烟。”他笑道,“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姐姐好,我自是无聊到处转转,便不打扰你们了。”我转身,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怕是他生辰那日,与茗烟姐姐赌气,才弹了那曲忘忧吧。
“忧儿可否为我画一幅竹?”一天,哥哥找我问道。
“哥哥要的,我定当努力画。只是忧儿有个条件。”
“哥哥可否把琴赠我?”
“若是忧儿喜欢,你便拿去吧。”我不知为何他会要我画一幅竹,不管如何,我还是用心画,也许,画画是我唯一能给他做的,我不能像沈茗烟那样与他切磋琴技,也不能和他共赏高山流水。
“胸中之竹,并非眼中之竹也。画竹如兔子跃起奔跑,一鼓作气气呵成。”师傅曾这样教导我。
“忧儿这幅画,果如‘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所写,茗烟一定会喜欢的。”他笑的很开心,很开心。
“是啊,茗烟姐姐一定会喜欢的。”我笑的也很开心。
“对了,下个月便是我与茗烟成婚之日,忧儿可一定要来。”
那几天,我神情恍惚,见了哥哥与沈茗烟,却还要笑脸相对。
我决定最后送他们一幅画,便离去。
那幅画,我画了半月,中途好几次停下来整理情绪,画中的他,依旧星目剑眉,穿着喜庆宽大,大红大紫的衣服。身边的女人,
凤冠霞帔,一袭红衣上飞满了凤凰,只可惜不是我,不知他能否发现,凤凰的眼泪。这副画,我终是配角。
成婚当日,许多人来送彩礼。轮到我,我慢慢展开那幅画。
“今日乃哥哥与茗烟姐姐大喜之日,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只好画一幅画送给你们。一祝你们新婚大喜,相亲相爱;二祝你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三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我笑的很开心,他们也很开心。
那日,我便带着琴离去,自己一个人生活,日复一日的弹着忘忧曲。
不知偶然间,他是否还会想起,那个妹妹。
听过许多故事,流过许多眼泪。我终于明白了,无心,便无忧。画中人,永远无心。
我还在日复一日的弹奏。听着不同人讲着不同的故事。他们总是以不同的方式求着我画画,而我一天到晚闲适,帮他们画画,我也可以去画里走一走看一些不曾见过的风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过这也不是我该管的事。师父走之前告诉我很多画画的事,我也还没参透。只是晓得画中的世界是与我所生活的世界所相离的,画中的人可以在画成之后便成为自由之身,而现实中的人,想要进入这个世界,便是要通过我们这种画师的画方可离开这个真实的世界进入画中。只是画中的世界必须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