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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而且早上了心……”

    第二天午饭后,二狗子急急地赶到仇小刀家。仇小刀吃完饭刚在房间的那把枣木椅上坐下来,二狗子刚进门,便急巴巴地说:“老主任,求求您,求求您……”

    “二狗子,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哎,我那厉害媳妇又跟我闹翻了,舞着刀追着砍我……”

    “你媳妇?是不是因为昨天你跟我说的事……”

    “不是……不是……是因为钱的事,前些日子她把家里的钱全借给了她娘家,现在我舅舅生病,住在医院里急等着钱做手术,我催她去娘家把那钱要回来……”

    “噢,为这事……”

    “老主任,在这麻石盘只有您面子最大,只有您能说服她。您要是不去,我可……回不了家了,今夜里头,我又得在野地里过夜了……”

    仇小刀笑眯眯地爽快答应了。

    二狗子领着仇小刀进了自家的院子后,便把院门关实,边推上门栓边小声对仇小刀说:“我……我怕左邻右居的人来看笑话……”

    接着,二狗子把仇小刀领进东屋,悄声地说:“老主任,我媳妇……我估摸着她正躺在东间房……憋着一肚子的火,我怕在火头上,她万一不听您的,一准要冲出来跟我拼命,我暂时就躲在这东屋里。这门里面没有栓,您出去时从外面把这门锁给摁……摁上……”二狗子说着说着,竟不由得颤抖起来。

    仇小刀没作多想,笑着说:“瞧你这熊样,怕媳妇怕成这样……”边说边出了门,按照这小人小胆的小伎俩去做了。

    仇小刀推门进了堂屋,站在东间房的门口,撩起蓝底红花的布帘子,伸头往里一看,先是一愣,接着便大喜过望而乐不可支了:二狗子的媳妇近乎**地躺在床上,那单薄的衣裤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早给脱下了,上身只戴着跟皮肤差不多颜色的胸罩,下身只剩大红的三角裤衩——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人世间,居然就有这样的男人!

    然而,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他终究还是个人。二狗子刚才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颤抖,便证明了他的灵魂深处或多或少还残存着人的尊严,尽管人性已经被扭曲得变了形。接下来,自仇小刀出了东屋起,二狗子便在特别的时光中煎熬着了。他先是用手捂着两只耳朵,将身子蜷缩进灶台边的乱草里。当他勾着头无意中发现身旁的破筐里漏出一片旧棉胎时,便扯了一缕,然后撕开塞进了两个耳眼里——他害怕听到堂屋里传出来的声音——自然是男人的了。再接下来,他为了克制自己不去想堂屋床上的人和事而转移自己的思路,他伸出五个指头,一个一个地数起数来……他数数的节奏与钟表的秒针走动的节奏基本吻合。他开始数的时候,数着数着那脑子不由得走了神——滑溜到堂屋的床上去了……他用手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又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的东西!”

    这人世间,几乎在每一时间段,总有人在快活地尽兴享受着每一分甚至每一秒;也总有人在痛苦的每一分每一秒里,或煎熬着,或挣扎着,或等待着,或期盼着;也有人在既不痛苦也不快活的平常中平常着;还有人已经麻木了,麻木了光阴麻木了人生,不过问今朝是何年自己为何物。

    二狗子在近乎麻木的状态中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扳着数着,偶尔又侧起耳朵听听,接着又数下去。每从一数到一百,就折一根草茎放进敞着的衣襟里。直到他怀里的那火柴梗似的草茎已经有了——他自己并不知道多少,院门忽然响动了,紧接着传来老狗日的一声咳嗽……

    仇小刀出了院子,忍不住“嘻嘻”地窃笑。他边走边想着二狗子撒的谎以及进门后的每一个细节,不由得喜欢上这条善解人意的“狗”了:“嘿,这狗东西,想不到还有几分猴机灵——只有他才能想得出也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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