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奈之下便使出了无赖的手段:吆喝一帮匪子徒孙们夜里越墙破院甚而鸣枪放炮,自然闹得鸡犬不宁甚至伤亡了男人,但女人最终还是被套进长布口袋扛进了“万福院”里。
进了“万福院”成了霸爷女人的女人,原先的真名实姓便被新的“艺名”给取代了:“小枣红”、“大赤兔”、 “一点红”、“白龙驹”……这些“艺名”自然是霸爷给“封”的。霸爷平生最喜爱两样物件:一是女人,二是马;最乐意的事 ,就是骑马。他说:“白天骑宝马——威风;夜里‘骑俊马’——快活。”他还说:“马通人性,好马比君子。弄一个好女人,容易;得一匹好马,难!”
有的女人,霸爷把玩了一段时日就放了。霸爷放“小母马”儿还有个讲究。有的悄无声息,有的竟热热闹闹,甚至还铺排出个有板有眼的说道。
一个艳阳高照的集日。忽然,从霸爷的“万福院”传出一阵紧锣密鼓。接着,锣鼓声牵出一行有模有样的人流来:人流的前头,是十几个女人——霸爷的妻妾。最小的十四五岁,最大的怕已过了六十。走在最前边的——
“哎呦呦,前边红——后边绿……这霸爷是怎么想出这一招的!”
最前边的那个女孩子,低垂着头,但还是掩不了满脸的泪水。她那肚子上垂一条血染似的红布带直挂到裆下,身后从头上悬下一片长长的绿布拖扫着地面。那片绿布(腰部被一根布带勒着),从腰部向下越来越窄,尾稍被剪成了一根细细的长布条……
霸爷别出心裁的这一招,着实让赶集的人多了见识,人们惊惊咋咋地议论起来。
“唷,又是一朵‘额头花’!——看清没?”有个尖嗓子扬起手臂指指点点。
“‘额头花’?‘额头花’是什么花?在哪 ?”也有见识少的。
“‘额头花’——你不知道?你睁大眼睛——最前边的那个,额头上已被烙上了印记——是‘梅花图案’——永远褪不掉的。远看铜圆般大小;近看,‘蛇头钻花心’——老蛇头钻进花骨朵里去了哩,嘻嘻……”
“那十几个女人都是他的妻妾,为什么别的女人——偏就烙了她?”
“嘻,你去问霸爷吧……”
有人看着看着,信口编出个顺口溜——
前裆挂红好羞怕
后背拖着绿尾巴
霸爷玩过留印记
看谁有种敢碰她
……
“老东西,手段真够绝的:这花一般的女孩子——额头上……嗐!她这一辈子可别想再做回人了……”有人看着这年轻漂亮的姑娘那羞愧难当却又宁死不屈的倔劲儿,不由心生几分怜悯。
也有人为她惋惜:“唉,这丫头也真是的,傍上这么个有钱有势的阔老爷子,吃的,穿的,玩的,乐的……哪一样不占头份?人上人哩!她太不懂事啦——一定是惹恼了老财主……”
“你这话对了一半。有的人,日子是过在身上,图的是吃穿;也有人,日子是过在心上。这么个人见人爱的闺女,能没有小伙子追?听说她被抢过来没几天,就有个穷小子,夜里头潜进了‘万福门’,企图跟霸爷玩命……”
结果,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还真就把小命给玩丢了:霸爷恼羞成怒,令家丁当着这姑娘的面,将他捆了手脚,装进麻袋。尽管她跪着抱着霸爷的腿哭天叫地苦苦哀求,霸爷还是没有松开活口——终被坠上石头,沉进了驴坡河里。
霸爷对女人心慈——哪怕是想杀了他的女人,而对男人——尤其是跟女人有瓜葛的男人,一向手狠,快刀斩乱麻,不留后患!霸爷说:男人杀了女人,丢了男人的脸——不管女人做出什么样的事。
锣鼓声把赶集的人“呼”地一下子牵引到镇南首的横贯东西的驴坡河上。那十几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