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会调整好的。
出来时太着急了,我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婚纱,车里开空调,也可能是心里着急的原因,我有些微微发抖,康海洋把他的西服上衣脱下来给我披上,把我搂在怀里,我感觉好了一些。
正常从北京到古城开车要四个小时,顺子只开了三个小时就到了古城。一路上,顺子除了上车时问的两句话再没说一句话,这让我本来就焦急的心情又加上了一份沉重。到欧阳大院门口,顺子先下车,帮我打开车门,然后飞快地先跑进了院子里,直奔老太太的卧室,我和康海洋也紧跟着顺子上了楼。吴妈和几个佣人都站在卧室门口,我赶紧走进卧室一看,凤儿正座在床边抱着老太太的头,医生c欧阳达和欧阳太太都站在旁边守着,输液瓶的液体,从老太太枯树枝般的手背的血管里一滴一滴地输进她瘦骨嶙峋的体内,她脸色苍白,像干枯的白桦树皮,眼睛半睁半闭,用手指贴近鼻孔,才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干瘪的嘴唇没有假牙的支撑,凹陷进口腔里,萎缩得像即将凋谢的牵牛花,瘦小的身体佝偻着,像胎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看到老太太这个样子,我的泪水如泉水般涌流出来,扑过去跪在床边,失声喊道:“老祖宗老祖宗”
我知道老太太已经到了生命弥留之际,我用手抚摸她的银发,她的脸,握她皮包骨的手,哽咽地说:“老祖宗,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是妮子,我回来晚了”泪水不住地滴在她枯树枝一样的手上,或许是泪水的润泽,通过末梢神经的传感性,唤醒了老太太即将沉睡的心灵,她神奇般地慢慢睁开眼睛,挺直了腰身,眼睛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在场的人都惊奇地看着老太太的突然变化。
我擦了一把泪水,把脸贴近老太太的眼前,呜咽地说:“老祖宗,您在找我吗?我在这儿”
微弱的声音从那枯萎的“牵牛花”里传出来:“妮子妮子你在哪儿?”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摸索着,我急忙把手放在她的手里,“我在这儿”,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不放,紧紧地抓得很用力,似乎把最后这点力气都用上了,在我耳边说:“是你吗?妮子?”
“是我,老祖宗!”
她又一字一顿地说:“让顺子过来,让他们都出去”
我让其他人都到外面等着,康海洋拉住我,关切地说:“你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
我没理他的话,又把顺子叫到老太太跟前,让凤儿把门关好。室内只下老太太c顺子和我三个人,老太太一手拉着顺子,一手拉着我,断断续续地说:“我早料到你们不能走到一起了,但你们一定要是最亲的人”老太太艰难地把顺子的手和我的手叠放在一起,喘息了一会儿,又指指墙上那幅《百寿图》说:“把它摘下来”
顺子赶紧过去把字画摘下来,再一看,字画后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木制壁橱,壁橱的门用把精致的小锁锁着,老太太又慢慢地说:“钥匙在字画后面”
顺子把字画翻过来一看,一把精致的小钥匙粘在后面,顺子把它拿下来,送到老太太跟前,说:“奶奶,给您”
老太太看着我说:“去把那锁打开。”
我接过顺子手里的钥匙,打开壁橱上的小锁,开开门一看,里面是一把枣红色的古琴,油漆还发着亮光,暗想,这大概就是以前老太太跟我说过的那把神秘的古琴吧,我轻轻地把它从壁柜里取出来,拿到老太太面前,说:“这就是您说过的那把祖传的魔琴吗?”
“是的!现在把它交给顺子继续传给下一代。”老太太又指指《百寿图》说:“这个给妮子”
老太太似乎说话太多了,闭起眼睛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帮我穿好衣服吧。”我跟顺子赶紧把家里人早就准备好的寿衣给老太太穿好。她咧开凹陷的嘴唇,露出一丝笑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