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和煦的春风中,草儿绿了,花儿开了,去年的燕子又回来了,在屋檐下的旧巢中出出进进,忙忙碌碌。到处生机盎然。沿河杨柳枝条上的鹅黄,渐渐变了,伸出一小片一小片嫩绿的叶子。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看着眼前的风景,付平心里不由得想,当年贺知章写《咏柳》诗的时候,怕也是在这样的情景中吧。现在付平他们已经和佃农们打成一片了。没事的时候总喜欢看佃农们在田间忙碌,时不时也会伸手帮上一把。投桃报李,佃农们也经常邀请付平几人到家里做客。真的是: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若不是夜里五人雷打不动地打坐修炼,几人有可能都会忘记自己是修仙者。白天曹颖和彩云一如既往地忙碌着纺线织布。白薇继续鼓捣炼丹。龙星时不时进城为三人购买所需材料。只有付平最清闲,就包下了一日三餐。昏睡前的付平就有点厨艺的底子,现在做起来也还算得心应手。虽然没有什么珍馐野味,田间地头新鲜的野菜,以及佃农们种的各种蔬菜,付平想要多少都可以。新鲜自然的食物总是容易引发人们的食欲。每次饭后,彩云都要嘟囔一句再不能这么吃了,不然就要胖了。说归说,下一餐时还是依然如故。其实几人都可以辟谷了,只是都没有这样做,有时候吃饭也是人生的一大乐趣。
平平淡淡又丰富多彩的日子,如沧河的水一样,无日无夜地流逝着。这样的生活才符合长春诀中描述的红尘。红尘并非只有喜怒哀乐,尔虞我诈,平淡才是主旋律。心静无波,却又无处不是情之所至,才是修炼的真谛,才是修炼的终极境界。
有时候几人也在一起谈论修炼心得。彩云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那种越是修炼越是无情的功法,把人炼成远离红尘的怪物。彩云怎么也想不通,那样的人就算功力盖天,又有和乐趣可言呢?不吃不喝,不爱不恨,那样的长生不要也罢,和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只是比石头多了手脚,是一块能飞能动,谁都不敢招惹的石头而已。不仅彩云这样想,付平和曹颖也是同样的想法。值得庆幸的是长春诀不是无情的功法。
五人自来到此地,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差不多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被沧海派通缉的事情,而是完全融入到眼前的生活中。或多或少的,每个人都有了点点变化。曹颖的大气睿智中多了一丝妩媚。一身高贵气质的彩云,时而会流露出小家碧玉的羞涩来。总是沉闷的龙星说话的次数也渐渐增多。一如既往活泼可爱的白薇,从炼化蛟龙妖丹中醒来时的满身仙气中,似乎也沾染了些微的烟火之气。昏睡前的付平本就是一介书生,醒来后,修炼之余参加了科举考试,到昊月大陆后也是手不离玉简,药草的辨识,法器法宝的分级,以及各地的民风民俗都在他的阅读范围内,不论功力如何增进,身上的书生气息还是越来越浓。
就这样,五人不再刻意修炼地修炼着;不再为逃避,而是只为生活而生活着。春花秋月,月缺月圆,风风雨雨,雪花漫天,都能深深吸引几人的目光。对此时而感伤,时而欢乐。从外表看已经完全和那些佃农一样,居住的小院,也已经是个实实在在的农家。曹颖和彩云织的粗布留下五人所需,其余都让龙星送到城里卖掉,换回生活物品或者银钱。佃农交来充抵租金的粮食,多余的也都拿去卖掉。院子里还养了鸡鸭,是彩云有一次说总觉得小院里少了些什么时,付平让龙星到附近的村子里买来的。只是买来后,喂养它们的事情又成了付平的事情了。因为五人中只有付平懂得如何料理。开始的时候,面对毛茸茸的小鸡小鸭,彩云和白薇兴奋了一阵。等渐渐长大不再那么可爱,就丢开不管了。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转眼五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