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宵有霜,寒梅独喧,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你们都说我是腊月中骜放的寒梅,然寒梅最堪恨,长做去年花。”
夜深雪重,我坐在小河边上,苦恼地冥思,对于前来的临沂,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他望我笑道:“这便是我最欣赏湘翎的地方。”
我无言地笑了,临沂悠然自得地道:“还记得边城的初遇吗?那时候我们萍水相逢,单纯得很,就连彼此的目的都是简单明了,可转眼间,物是人非。”
“临沂,你们当初和我同行,其目的绝非是仅仅听从高利禄的命令,你们此举,大家都心知肚明。”我道,临沂轻笑默认。
“一直以为自己只能是三公子而非临沂,时至今日,我才觉得自己原来还活着。”
淡淡的哀愁在寒气中纷纷散开,近在眼前的临沂若是懿殇,那该有多好?他似察觉我的炙热目光,道:“你在想他吗?”
我垂头不语,临沂叹道:“湘翎,恕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不要太信任懿殇。”这话令我瞬时看向他,他再道:“懿殇这个人温文尔雅,如沐春风,不管待你还是同我们这些带有敌意的人都无有不好,世间哪有这般完美无缺的人?再者说他是学艺不精,又岂能独自一人在乱世江湖行走还平安无事?我看不透他,他的深藏,实则令我不安。”
静静地听完临沂的话,其实我自个儿心底也明白,一个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为何能够在江湖中行走至今,为何他柔情似水的脸容下偶尔会有不屑的冷漠和深藏不露的笑容呢?我与他朝夕相处,何尝不知?只是我觉得只要他能够安好,又有什么所谓?
便问道:“临沂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道:“碧萝仙子的话我很在意,我虽没有听过轩辕家的少主是哪号人物,但是【懿】字是轩辕世家的名号,在江湖上是忌纬,众人皆知。”
我默言不语,临沂唯有道:“多言了,或许是我踌躇多虑,但我还是不想你受到伤害,那个人始终让我有种不言而喻的心慌。”
“临沂的好意,湘翎谨记在心。”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他感到惊愕,“对于懿殇,我也看不透他,他的溺爱,他的放纵,他的誓言,一切太美好了,然令我觉得更是虚无飘渺,但我已选择与他携手,那就无怨无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一番话让临沂顿时感到心酸,眼前这豪情女子的每一步竟是沉重无比,她笃信的人生,心中所向之人,有朝一日定会如他初言时所道的支离破碎。可笑自己无法像懿殇轻易坦言,也无法做一个站在她后面的人,临沂深知此生是要为她遮风挡雨,花言巧语下是一颗炽热的心,无论生死,他会陪着她,同她笑看寒冬腊梅,如此一世,足矣!
“你似乎对夙怜的来历很感兴趣,鎏郦族到底是什么?”我打断他的沉思问道。
临沂的目光飘忽不定,他转眼眺望河的对岸,缓缓地道:“我是道听途说而来,传说鎏郦族是远居在大漠的西界,是一个远离纷争和世俗的人间仙境,自古有云:鎏郦,自仙者,惜血而活,泣血而生,其血而定乾坤,天地共也。便得自仙人一称。然二十五年前的争夺战,因为这一记载,他们却成了毁殇和焚仇的活祭品。当他们滚烫的鲜血倾泻于剑上,它们会破茧而出,成为定乾坤的神兵利器,不然他们也只能永居寅天城的剑台上。”
“这剑上流淌了无数人的鲜血”我抚摸着焚仇悲哀地问道,“为何定要这样丧尽天良呢?”
“他们本就是活剑,流淌在剑上的鲜血数之不尽!”临沂不屑地自嘲笑道:“当年灭族的人正是魔教的左护法——临从天。一段记载毁了一个世外桃源,毁了一个人人心中的江湖,铸剑的轩辕家是始作俑者,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