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人界的浣溪,我还是去长疑那里借了个地护法,唤醒沉扬这事我不一定做得来,所以又让桃干仙去将沐容带过来。
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要干大事的赶脚,桃干仙却不情不愿道:”我已经不是你的奴隶了,你使唤不得我,我回去,完全是看在咱们同窗六百余年的情分下,你得说谢谢,不然我不去。“
”谢谢!“我说,心里想着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当然,只是想。
沐容来了以后,我借着长疑的冰洞,开启了一个结界,将沉扬的灵魂唤醒,只是她迟迟不肯醒来,就像散掉的七魂六魄那样,我得把她所有的记忆都封回她体内。
也许这就是她怎么都不肯醒来的原因,那换来的爱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卑微,她终究是怕了。
从被卖入锡月国成为杀手开始,她踏着无数的骸骨和鲜血,一路多少辛酸苦楚,她咬咬牙都过了,却退缩在一个爱字面前。
佛祖曾经跟我说过,爱这个东西,永远都说不清。
而倘若,爱错了方式,那就是痛。
多少年前,我曾看见,这种力量,真真摧毁了一个同沉扬一样的女子。
只不过岁月太久,能存下来的,被存在了长疑的冰洞里,存不下来的,早就随着沐园漫天的桃花瓣,盛开又消散,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颜色,还能不能找到那样的容颜。一个曾经在九州大地上那么辉煌的存在,化为了尘土,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的雕塑源源不断地向我注入灵力,仿佛多年前她也曾是那样笑着,对我说:“命理”
命理。
多么遥远而又沧桑的一个名字,伴随这那声轻得听不到而又特别好听的声音,一起烟消云散了。
散了就散了吧,望不尽的前尘往事,就是在告诉我们,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走到沉扬的耳边,说:“沉扬,你为什么还不醒?你说过要为自己的爱付出代价,你的选择,你忘了么?”
她没有一丝反应,沐容看了我一眼,又转回沉扬身上,他看不到死人的魂魄。其实有一些事情,我也想不明白,所以还不如瞎编乱造,我看了一眼结界外面,反正长疑也不在,我说:
“沉扬,你可知,和东山长疑做交易,有一条规矩,就是死了以后要将交易这部分的记忆留给他。也就是说,你所获得的爱,并不是你的记忆换来的,那么,你们之间,就不存在交易。”
其实这也是我疑惑的问题。
而沉扬的魂魄有了一丝动静,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沉扬的声音,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猜的。
我说:“是不是真的,你可以醒来以后亲口问他,他就在你的身边。”
我关心的是,既然沉扬的记忆不是交易,那么长疑为什么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我可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帮沉扬点开这一情局,而倘若我不来接手这个生意,这个局也一直锁在两个人的心理,沐容还是在这里守着他的尸体,沉扬也一直在魔域,一辈子都困在那里。
说起来,这又扯上魔族人了。
结界外面有些摇晃,我就知道是那个护卫追来了,他们不好惹,眼下还得出去会一会。我起身,对沐容说:“灵力已注入她体内,怎么唤醒她是你的事了。”当然,也有唤不醒的,我再不出去,让沉扬的魂魄被抢了走,那就怎么都唤不醒了。
撕开结界出去,我看到东山顶上被开出一个大窟窿,长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留着桃干仙一个人在顽强抵抗,他那奇葩盾牌这时候也发挥了作用,愣是将那人的弧光一斩给挡了回去,看着他都有些支撑不住了,我上前去挡了一下,气浪将我的发带震飞,一头黑发披在肩上。
那是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