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呀……
他装作一派清明正经地“唔”了一声。
“哦,那臣叫晴芜将外殿的暖炕收拾出来。”
又要睡炕?萧淳于立马抬手拦道:“宫人们都将歇了,白日里含章殿这般折腾,王后怎么不知悯恤奴下?在孤的心里王后素来可是心肠很好的人,待下极耐心宽容。”
他在心里轻嘲,确实她待奴才臣下们太好了些,阖宫宫人没有不想来含章殿蹭便宜的,她在那些不相干的奴才身上花的心思比对他的还多。
瑾时的眼睛撑得大大的,他居然是在夸她……
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一眨再眨,确定眼前的人是那个臭脸萧淳于无误,才有些神识恍惚的飘着道:“哦,那便不叫了吧,我知道褥子在哪,自己铺也一样。”
萧淳于急了,快步并到前头,以身相挡。
瑾阳被他拦住去路,有些生气的瞪眼看他。
他到底想干嘛!
他似有些底气不足的别头道:“何需铺炕,软衾早在床上铺好,王后何必多此一举。”
瑾阳奇怪的歪着脑袋瞧他。她哪里多此一举了,她的床自然是她自己睡,他要寝在含章殿,暖炕拾掇出来给他便很好了。她可没忘她去紫宸殿,他可是自己睡床,叫她睡炕,谁的地头按谁的规矩办事,他想独霸软床,想的倒美!
他突然欺身倾了下来,去嗅她披散的长发,下巴虚搁在她肩上,几分眷恋地说道:“王后今夜也用栀兰头油了么?”
瑾时觉得他说话时的热气喷拂在耳边,惯是撩人的,喘气便有些急促,想往后退一步离他远些,刚抬起些腿,腰上便是一紧。
他的宽掌牢牢束住她的腰,拥她入怀。
“王后,孤的王后……”
瑾时从来不知男人身上是这样火热的,薄薄的寝衣贴上他的厚掌,熨帖得腰间一寸肌肤像烙了铁一般……
“王后,可也么……?”
什么可也?什么什么……?
瑾时惊坏了,突然明白过来他问的可也是什么意思,顿时烧红了脸,连耳根子都滴出了血色,一把推开他,瞠目道:“什么可不可的,臣困乏得很,就连脑子也混混沌沌的,陛下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议。”
萧淳于不得餍足似的,闷哼道:“王后明知孤王问的是什么,这天下间何样的女子孤要不来,王后果真愿意将孤拒之门外么?”
瑾时装糊涂道:“陛下不是好好站在殿里么?陛下手握虎符,天命在身,这天下谁人那么不识眼色敢将陛下拒之门外。”
萧淳于又气又笑,被她这马虎眼打的实在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瑾时怕他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便跟兔子似的一蹦蹦到了床上,踢了脚上木屐,卷了锦被牢牢将自己裹了起来。
明知她不肯,这样试探着得到了预料的结果,亲眼见了她的疏离,他心里还是免不了几分失落和失望。
他脱了袍,蹬了靴,也一并卧倒在床上。
感受到床上突然沉下来的重量,瑾时慌张得死死将被子蒙住头。
他有些生气的道:“孤不会拿你如何。夫妻同寝一榻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孤只当王后怕羞,不与你计较。王后不是乏了么?孤去熄了灯,将息吧。”
床上的重量变回原来的模样,瑾时感觉到他是起身去吹灯了。
未几,那个重量又沉了回来,身边也重新有了热息。
他未曾吩咐众下今夜要在含章殿留宿,平日瑾时一人睡嫌两张被褥碍睡,床上便只有一张衾被。眼下她整个人将被子裹住死死的,他倒在床上身无一被。
过了许久,好像是听见他沉稳的酣息,瑾时在被子里憋得实在顶不住了,才悄悄掀开一点被角努力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