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半天,两人总算是安安稳稳地在进行作画,玉玲的姿势很从容,她只顾着欣赏风景,不理会景柳的一举一动,显然,带着点刚才的赌气。景柳手中的每一笔都在精致地刻画出玉玲的每一个细节,玉玲没有固定地做一个动作,而是分分秒秒都在移动,她认为怎么舒畅怎么摆,景柳也全然没有限制,他也就先记录她的动作,至于具体描画,就等过后再弄,他要创造一个精湛的月份牌,并且在上海滩一举成名。
“那女人当真美。”他嗫嚅说道。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萧景柳发觉他刚才会错了她的眼神,正在深自忏悔,只恨他自己神经过敏,太冒失了。对于玉玲他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爱中圣敬。午饭的时间也到了,他们不谋而合,缄口不言地收拾行装,往前面走去,一路上都没有确认饭馆,只有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别无它法,也只好就地解决了,玉玲早些已备好了一些应急的点心,现在派上用场了,末然摘下眼镜,这让玉玲看得真切,透出的炯炯有神的大眼,不像一艺术家,倒是与军人有点挂钩,再看下面,身强体壮的。看来,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了。
夜晚,轻暝笼寒,红花如云梦境却冷,蝶怨良宵,这空蒙清幽之景,撩拨人心的芳菲情意,他们随便找了一地方住下了,还是露天的。
周围有睡的地方,举目望过去,却无一物遮掩,却有上下层。
那天夜里,玉玲很很难安心地睡着,想必是萧景柳的行为对她起了很大的作用,其次,是她内心开始燃烧起生活的激情和希望,针对于这一点,可以相信,景柳还是得给予她帮助,至于最后会怎么样,倒也觉得且走且瞧,外面忽而有几只萤火虫起身飞去,它似乎有所感悟,蓦然张开双翅,旋即闯过栏杆,淡淡的荧光在黑暗中慢慢滑行一一一一一一
它们消失之后,那光的轨迹却久久印刻在我的脑际,那微弱浅淡的光点,仿佛是宛如迷失的魂灵突然找到了轨道,勇敢地在这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彷徨。这一夜,不知落花有多少。
景柳几次想出来朝这夜幕伸出手去,却发现,指尖毫无所触,失去往常的力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我的指尖保持着即将不可触及的距离——回头看看玉玲,这是她几年来未曾有过的踏实面容。
就这样,迎来了早晨。
阳光斜照进来,檐下雪已化了,滴水溅湿窗台,风携微香,浮起宛如的鬓发纷扬。
末然起身,向着太阳伸了懒腰,抬头,并一言不发望着她,看她衣衫单薄,低绾的发髻散开,裙摆也扫了污迹,一身的狼狈憔悴样;看她两肩越显瘦削,脸庞也苍白;看她眼底氤氲,雾茫茫似笼上了烟霭,可却觉得宛如灿亮了不少。
那时候,楼下地募集半推半就的咯咯声,它们刚从温暖的尘土了里,抖一抖丰满的身体,不大情愿地站起身来。
宛如笑意缱绻,下了楼,推开了一个半遮掩的破损的大门,眨一下眼,眨去睫上凝结的霜气,想看清楚眼前的人一一一一一一现在的心情她是满怀期待,也满怀紧张,可越揉眼前愈发模糊,愈发看不清,只一片水雾弥漫,朦胧里萧景柳向她走进,挺拔身躯将身后的光线挡住了,名牌西装里露出深灰色的马甲,一支钢笔的盖头金光闪闪。
那钢笔于他宽阔的胸膛便是她所能见的一切。
咫尺相望,目光深浅,缠绕在萧景柳心头的那些疑惑c那些焦虑,连同此时漂浮的心绪,都在这一刻无言以对。
相对于玉玲来说,她变得沉静了,没有过大的反响,或许她早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内心中某个的自己惹来的,但还好,这次,是她相对认同的。
她在心中暗自叹息,但悲欢喜怒都各自落回原位。
两人相对无言,感觉很安宁,其实给人祥和的感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