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胡律两辈子第一次见到胡启天落泪。就在大街上,胡启天双臂死死抱着他,滚烫的眼泪落在胡律脖子上,好一会儿,才放开了手臂,却还是用手牵着胡律,好像生怕一眨眼胡律就跑了一样。
“”胡律蠕动嘴唇想问胡启天为什么这么激动,可刚刚那声“父亲”却再也叫不出口。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胡律和胡启天相处的时间也不超过半个月,他没法将这个男人放到“父亲”这个位置上。
“儿子,你没事就好。”胡启天抹了把脸,对于他一同的那名大胡子a国中年人说了几句,那名中年人露出恍然的表情,拍了拍胡启天的肩膀,又对胡律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稍稍镇定下来之后,胡启天才注意到胡律和顾董两人身上都风尘仆仆,顾董甚至还受了伤——尽管用外衣遮住了绷带,胡启天仍可以从顾董的动作上判断出他右手臂受了伤,活动不便。
“你们在这里是工作?”胡启天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然后皱起眉看着胡律,“儿子,就算是工作,也不能把手机关了那么久啊!爸爸一个多星期没收到你的信息,顾先生也联系不上,爸爸还以为你”
胡律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一旁,“抱歉。”进入i国之后,胡律就忙着培训其他组员c进行任务计划等等没有顾得上手机,后来跳机时手机遗失,他也没想到遗失手机会让胡启天担心。说到底,他并没有自己会让其他人担心的意识。
“儿子,下次不能这样了。爸爸会很担心你的。”胡启天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摸了摸胡律的脑袋,胡律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侧头避开。
顾董稍有些诧异地瞥了胡律一眼,他没想到胡律与胡启天之间平时还有联系,而且现在看起来关系还不错。胡启天每隔半个月就会与他通一次电话,询问胡律的情况,顾董还以为这两父子之间没有联系。
其实顾董的想法是对的,胡启天每隔两三天就会和胡律发信息问候——打电话会被胡律挂掉,而胡律的回答常常只是一个“嗯”,或者干脆是一个句号。
胡律敏锐地察觉到顾董的瞥视,侧过眼去瞪了他一眼,可脸颊上微弱的红晕却暴一露了他的紧张。他挣不开胡启天的手,这样亲密的触碰让他觉得有点不习惯。
街上来往的人们朝这三个东方人投来奇怪的注视,胡启天再次抹过依然泛红的眼睛,拥着胡律往宾馆走去。
简单交待了一下两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后,顾董便向胡启天借了手机出门打电话与军部联系,将空间留给几个月没有见过面的胡律父子两。
胡启天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胡律,然后满意地拍了拍胡律的肩膀。因为在外执行任务的缘故,胡律已经完全脱离了之前整年不出门的死宅生活,皮肤被晒成浅蜜色,头发剪短了,手臂上也多了一些肌肉,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弱不禁风,整个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爽利。
“儿子,最近还好吗?”胡启天没有问胡律为什么看起来风尘仆仆,手机还打不通。既然是在外执行任务,那必定是要严格保密的。
胡律低着头将自己的手指蜷起c松开c再蜷起,似乎永远也玩不腻这个游戏一样。在今天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国外见到胡启天——甚至没想过会再见到他,无论在哪里。
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胡律放在膝盖上的手倏然收紧,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是张开嘴,他却怎么也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
“我我还好。”胡律皱着眉,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烦躁,忍不住用手指扒拉了一下头发,腿部肌肉紧绷了一下想要站起身走人,却又硬生生忍下。刚刚顾董离开之前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是“待在房间里等我回来”的意思,胡律烦躁地皱着眉,在“留下来”和“一走了之”之间摇摆不定。
由于胡律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表情,胡启天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