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兵听到“噗!”的一个声音在额头上响起,一抹殷红在眼前绽放成了娇艳绝伦的玫瑰。与此同时两只耳朵里传来阵阵的蜂鸣,眼前也顿时漆黑一片。不,确切地说那不是黑,当然更不是白,而是另一种完全无法分辨的颜色。不辨的颜色掺杂着逐渐变得沉闷的阵阵蜂鸣,在脑海里搅拌成了一片无法拆解得开的混沌。
混沌之中,罗小兵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他起初心里还琢磨着这不是模拟吗?不是玩吗?怎么情况?玩还能玩出人命是咋地?!可是没过多久,他感觉仅有的这一点点意识也渐渐地变得模糊,他的心不住地狂跳着,脑门上浸出了细密的冷汗。
罗小兵在心中对自己高喊:罗小兵你要清醒c要清醒c要清醒!可是无论怎么提醒自己,罗小兵的意识就好像一片秋天的枯叶,从树上飘落下来,风一吹便飘飘忽忽地飞走了,怎么也抓不到它的踪影
死亡是什么样子的?罗小兵曾经在父母离开后的某个午后独自蜷伏在丛林里思考过这个问题,可是无论他做何种设想,似乎都很有道理,可略一反思刚才所想却又显得那么的站不住脚。
什么是生c什么是死c自己从何处来c到何处去,这些都是从古至今困扰无数先贤大哲的哲学问题。那么多哲学史上赫赫有名的泰山北斗终其一生都无法阐释得清楚,又怎能是罗小兵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仅仅用区区一个晌午的时间就能破解得了的?
他没想到自己绞尽脑汁思考了一下午的那件事情,它竟会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以后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罗小兵现在正经历着一场“死亡”!人们都畏惧死亡,然而当死亡真正无法抗拒地降临时,整个人都置身混沌之中,哪还有机会让你害怕?能感到害怕你就还没到死的时候!
罗小兵渐渐失去知觉,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整个人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扔进大海,灵魂和悬浮在水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又像是被一个相当大规模的黑洞吸到里面,没了时间,也没了空间。
就在罗小兵以为自己真的把自己给玩死了时,准确的说当时他什么也以为不了。就在这时,罗小兵感觉视线里逐渐明朗扬科斯基瞪着一双蓝色的牛眼望向自己,耳朵里混沌的声响也渐渐被扬科斯基标准的东北话所取代:“小子,咋样?没鼻儿咕(‘鼻儿咕’东北话中对死亡的戏称)吧?”
“我操!扬哥”罗小兵一醒来嘴里就不干净。
“请罗小兵先生主动退出训练场地!请罗小兵先生主动退出训练场地!”进门时那个标准的普通话女声又再次响起,声音依然动听而礼貌。然而与进来时欢迎的口吻恰恰相反,这回却换成了冰冷的逐客令。
“怎么地?我罗小兵差不点没在你这疙瘩交代了,这待这么一分钟半分钟地都不行了?!”罗小兵都忘了原来要和扬科斯基说什么话了,直接重起一个话头:“这就是你们俄罗斯老大哥老大姐待客之道?我都服了你们了。唉,你说”
“磨叽个粑粑!”这次打断罗小兵的是素以绅士著称的扬科斯基,“赶紧跟我出去,一切出去了再说!”
“诶呦,我”罗小兵刚想辩解,就被扬科斯基搂头从模拟训练场地中给扛了出来。这要是没有刚才脑门儿上那一枪,以罗小兵现在的身手扬科斯基要扛起他来还真就得费一番功夫,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轻而易举。
扬科斯基扛着罗小兵喊道:“我你个头!还是个老爷们儿不是?!你看你那磨叽样吧你!”
“磨叽不磨叽的怎么地了?!”罗小兵被人家扛起来了还颇显得很有脾气,据理力争地说道:“今天可是我罗小兵难得的假期,没玩痛快喽怎么好打道回府?!你老扬也实在是太霸道了吧?!”
“狗咬吕洞宾”扬科斯基很嫌弃地把罗小兵放到地上,嘟囔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头也不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