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府管采办的苏妈妈,满脸愁容地坐在廊上,大冷的天顾不得冻冷的手,一直愁眉不展。
身边站着一个十岁的丫头,脸上也没有笑容。
“妈妈,我乡下的姑姑懂一点染色的技巧,要不然我去找姑姑帮忙。眼见着时间不多了,总不能一直拖着吧。要是没有红布,可是抗旨。我们不穿也就罢了,少爷是一定要穿的。”
苏妈妈苦笑,“实在不行就把少爷的旧衣裳改改,尽量穿着服帖些。”过年要穿红衣,可她们去了几家铺子都没有买到一匹半寸。
高夫人吩咐,不仅少爷要穿红衣,几位老爷夫人太太小姐们也要挂点红,表示皇恩浩荡。
可是,这红布要到哪里去弄!
真是愁死人了!
乐纱今日难得领了一份差事,来要些煤油,瞧见两人坐在廊下唉声叹气便悠悠地走过来问,“苏妈妈,大冷的天在这儿待着,您也不嫌冷。”
毕竟曾经是高夫人面前的丫头,苏妈妈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这不是正在发愁吗?夫人让准备些红布做衣裳,还说要准备红布装饰房屋,讨个喜气。但是哪里都没有卖的!”
乐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话?我才看见喜竹抱了好几匹。不光是红,还是好几种红。颜色漂亮得很。”
苏妈妈像是受惊了一般,“可不是瞎话?”
“嘿!妈妈这是在笑话乐纱吗?”她亲眼所见,还能有错?“不信,你跟乐纱去看。不过,选取了两斤煤油来。”
“好大的胃口,张嘴就要两斤。燃油点灯而已,哪里需要那么多!”苏妈妈长大了嘴巴。
“大小姐要用,这可不能怠慢。”
“小姐晚上不睡觉,点灯做什么?”旁边的丫鬟也惊讶起来了。
乐纱耸耸肩,“大小姐晚上做恶梦,不点灯睡不着呢。”
“以前可没听说过有这一遭。”怎么突然做起噩梦了?
乐纱不答,只说:“给不给?不给就别打红布的主意,说不定大小姐高兴了,把几匹布赏给您也是可能的。”
苏妈妈眉眼微动,转脸就笑了,“大小姐要东西我怎么敢不给!库里没多少煤油了,我全带去,一会儿上街再去买,何时大小姐需要都行。”这个家是大小姐掌着,她自然不敢违抗。
两人领了煤油,来到纪尔容的房间里,果然看见房间的案上摆着三匹红布。鲜红c紫红c带着云纹的石榴红,每一个都是出挑的颜色。特别喜人。
苏妈妈的两只眼睛立即闪了闪,笑容又热情了几分。
“库里一共两斤半的煤油,奴家都给您拿来了。”想起那件事来,便多嘴一句,“往年过年添置的新衣都是高夫人做主,所以这次也直接吩咐了我。虽然高夫人发了话,而现在终究是您当家,所以特来禀报一声。”
乐纱在一旁轻轻一笑,苏妈妈果然会说话。
“高姨娘有什么吩咐?”纪尔容一直把玩着手里的一件玉石,漫不经心地问。
“皇家发了皇榜,让家家户户的孩童穿红衣,所以夫”顿了顿,把称呼省了去,“吩咐我们为府上每人准备一套红衣呢。”
“既然吩咐了,你们照做就好。”
她手上的玉石鹌鹑蛋大小,玉色莹润翠绿,和她脖颈上佩戴的吊坠有些相似。这是公西扬送来的。
苏妈妈有些为难了,“可是”她瞟了一眼红布。
喜竹见此,明白过来,过去在苏妈妈耳边说了两句话。
苏妈妈的眼睛越来越大,“那有?”怎么想也想不到,锦绣记居然有红布在买。
“我去的时候还有,现在却不知道了。好多人围着买呢。”喜竹笑笑,不等再说什么,苏妈妈已经告退了。
等房间里只剩下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