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竹的神色凝重，十分少见。纪尔容忙拉她坐下，仔细地听她说。

    “这几日我一直和老夫人院子里的梨花走的亲近些，闲聊时说了几件事情我觉得有些蹊跷。”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纪尔容一眼，眼底里有心疼闪过，怕纪尔容看出来忙整理了心神，继续说：“梨花说有一次她在门外擦拭回廊，听见老夫人和高姨娘争吵。虽然没有听出整句话，断断续续的意思却和您有关。”

    两个人关起门来商量，还是和她有关，一定不是好事。

    “老夫人似是想要将您送到南方去，高姨娘不同意让您嫁人。”

    “我当是什么新鲜事儿呢。”她站起来，笑容有些冷意，让人看了禁不住跟着发寒，“高碧云想要让我嫁给孙少衡，现在看，原因是找出来了。”是不想让她去南方，如果去了南方，那她就脱离了高碧云的掌控。高碧云怎么可能愿意呢？

    老夫人想要送走她更加好说，依然是她的命格。

    可是为什么是去南方？离得越远越好吗？

    见纪尔容完全没有难过的意思，喜竹放下心来，说话的语气轻巧了不少，“梨花隐约听着似是贡州，此处”喜竹略一犹豫，“是夫人的家乡。”

    纪尔容怔住。

    贡州，是母亲的家。

    才想到这里，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要不是梁家出事，母亲没有娘家可傍身，也不至于让高碧云为所欲为。就连纪纶若是想要纳妾或许也会犹豫片刻。当年的梁家，尽管是商贾之族，但却不为人看轻。

    就连京城之内，也是名声在耳。

    她自己，也不会落到那样可悲可怜的地步。

    纪尔容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触动了，趁着喜竹不注意把泪花擦去，心中多了一个念头。

    喜竹想了想，道：“多亏小姐一直对府上的下人存着善念，不然我套话也不会如此容易。梨花那儿，要不要有所表示？”

    纪尔容收了自己的心神，笑道：“你觉得该给就给，不过不能只给梨花，老夫人院子里所有人都有，也不能给梨花更好的，贴身的几个丫鬟多表示一点。”

    孙大夫人从灰紫色马车上下来，看见门前亭亭玉立的人儿忙加快了步伐，一双手攥住了伸过来的白玉般娇嫩的纤手。

    “大冷的天，怎么站这儿！”孙大夫人埋怨的话语中满是疼惜。

    “女儿无碍，这不是穿得暖暖地才出来的。倒是母亲，外出一趟可有收获？”

    孙大夫人吸了一口气，摇起头来，“啧啧啧果然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儿家。”

    “您见到纪尔容了？”孙茜好奇起来。

    “见到了，行事无所顾忌，就连高碧云在那都不知道规矩。”要不是看在纪府深宅的面子上，孙家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孙茜捂嘴笑：“不是早就知道是个这里有问题的，母亲何必不快呢。”她指着头，笑得无害。

    “哼，就算这样，竟还不愿意嫁入我孙家。”虽说她不是孙姓女儿，可却是孙家的大妇，纪尔容不愿意嫁进来，她的脸面很不好看。

    孙茜惊讶起来，“还有这样的事儿！少衡虽然是个极度爱自己的人，却也是个不错的郎君人选，别说纪尔容就算别的官家也有爱慕着的。”这话孙茜说得笃定，对孙少衡她是有这个自信的。

    两人进了屋，立即有丫鬟送了暖手炉来，孙大夫人捧着炉子，那口气淡下去不少。

    “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做主的却不是她自己。”等到了孙家，好好整治整治，不信正不过来。

    孙茜跟着孙大夫人的心思说：“年轻小姐，又是个无人教养的，难免不懂规矩。等进了门由母亲和三娘教育着能好的。”

    孙大夫人和自己女儿前脚刚进